這是嚴彬買給她的第一件禮物,花了兩千多塊錢,是Tiffany的銀鏈。這條手鏈第一次戴在她手腕上的時候那樣的璀璨奪目,灼熱著他們的愛情。可現在,它的光華就像她等嚴彬的心一樣,一點一點的被時光耗盡了。
夏一諾把手鏈取了,拋出一道弧線,那點銀光便消失在窗外。
她又打開了相框,照片滑出來的手,邊角碰到了她的指尖,她愣了一下,差點沒抓住。
從抽屜裏找出打火機,慢慢的,就從那個邊角點起。
幽藍的光在她的瞳孔跳躍著,原來這樣的光那麼好看。夏一諾看著那火苗,馬上就要燒到臉了————最後,她把照片連同散落的灰燼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兩年了,這兩年她一直都希望嚴彬突然會回來,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其實她一直都在等他,隻要他回來,她隻要他回來。
可她熬過了最苦的兩年,嚴彬依然沒有音訊。
夏一諾不想再等了,她的心已經耗盡了!從此,她夏一諾的生命裏,就當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個人。
下了班,夏一諾就直奔公司附近的台球廳,穆晨在那兒等她。
進了台球廳,老遠,就看到穆晨坐在球桌上,用一個極帥的姿勢在挑那個黑八。旁邊站著一帥哥,估計本來挺拽的,可現在被穆晨的球技給震的有點衰了。
“穆晨。”夏一諾喊了一聲。
穆晨的球杆一動,黑八精準進洞,這局結了,她一仰頭,給了夏一諾一個飛吻,像極了LES的做派。
夏一諾瞅了眼那男的,扶著球杆快禿嚕那兒了。她走到穆晨身邊,咬耳朵:“這男的還行。”
“給你了。”穆晨又去揉她的頭發,本來就夠亂的了。
夏一諾敬謝不敏。
和穆晨從台球廳出來,倆人找了間蠅頭館子鑽了進去,蘇嬈和唐詩都結婚了,單身的,隻有她們倆。
夏一諾和穆晨都能喝點,不知不覺的就聊道了深夜等夏一諾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她一邊晃晃悠悠往自家那棟樓走一邊暗道,這物業也太摳門了,專撿半夜的時候掐路燈,現在半夜才回來的人得多少,要是摔一下誰來賠?路實在是太黑了,連著趔趄幾下之後,夏一諾暈暈乎乎的拿出手機照路麵,光源也就在她腳麵周圍,勉強也就能看清楚前麵到底有沒有坑。
走著走著,夏一諾突然發現眼前多了一雙鞋,男人的。
她舉著手機,目光隨著光線慢慢上移,還未看到那人的臉,就聽到涼涼的一聲:“夏一諾。”
幾乎是反射性的,夏一諾聽到自己的名字轉身就跑,嚇的差點把手機給扔出去,瘋了一樣,順著小路,健步如飛,那心跳的,估計一張嘴都能蹦出來。
她習慣了,以前不是沒有,這個時候在她家門口等她的男人,還用那種聲音喊她的名字,多半是尋仇的,誰知道那兒埋伏了幾個人,她不跑,等著挨打不成。
可聽著身後越發緊促的腳步聲,夏一諾知道,對方沒那麼容易放過她。
果然,她剛跑到主道兒上,連前麵那個彎兒都拐過,就被人抓住了。
按照以往,夏一諾從來都沒這麼衰過,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今天喝了酒動作遲緩了,還是對方實在太強,反正她現在被抓住了。
“跑什麼?!”
對方話說的很自然,而且聲音出奇的好聽,低沉性感。
要不是他還捏著她的脖子,夏一諾還真以為他認識她呢,她這麼一跑跟自己是神經病一樣。可卡著自己脖子的那隻手提醒著她,她不認識這個人。
“你誰呀!給我鬆開,我不認識你!”
夏一諾朝她吼,酒氣撲了那男人一臉,濃烈的二鍋頭味道,讓那男人在黑暗中忍不住蹙了那眉。
“你這麼晚回來就是喝酒去了?你丫喝了多少!”男人扯著夏一諾的脖子一直往路邊拽。
夏一諾越掙紮,他就扯的越狠。
“你給我鬆開!我喊人了!我喊人了!”
碰的一聲,她還沒吆喝起來,就被摁一車上了,正好頂著那車頭,四個圈的標致鉻的她屁。股疼,雙臂習慣性的向後撐著身子。
“不認識我,認識這車吧。”
夏一諾慢慢轉過身,愣神的時候不知怎麼回事車燈就給打開了,兩束光晃的她眼睛都快瞎了,可還是把這車看清楚了,銀色奧迪S8……她肯定是撞鬼了!
手還撐在車頭上,那男人好像要提醒她犯的過錯一樣,修長的手指還敲了敲車門旁那深刻的劃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