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安然身邊的時候,他連自己是怎麼張口的都不知道,隻叫了一聲:“蘇嬈…”
就被蘇嬈淒厲的叫喊聲給打斷了,蘇嬈像是瘋了一樣指著安然:“你給我滾!”
護士連忙把蘇嬈給推走了。
安然順著牆就禿嚕在地上,捂著臉,嗚嗚嗚嗚的哭。
一聲聲的,一個大老爺們這樣哭,真慘。
病房裏,蘇嬈的情緒很不穩定,護士給她打了一支安定才安靜下來。
門外,夏一諾和穆晨身上各搭了一條毛巾,唐詩退出病房:“她睡著了。”
“怎麼會變成這樣?”穆晨揉著頭點了一支煙:“我一直都以為他們會天長地久。”
夏一諾嘬了一口煙,扯了扯唇角:“天長地久…天可以長,地也可以久,可從來都不會是因為誰。”
她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安然和蘇嬈之間的感情。他們那麼相愛,衝破了所有,那樣不顧一切才在一起。為了愛安然,蘇嬈硬生生把身上的棱角全部磨平,她受了再說的委屈,她忍了再多的難過,她那麼努力的讓她婆婆接受她,她為了沒有孩子去醫院檢查自己,她費了那麼多的功夫懷了她的第一個孩子----
夏一諾不敢想,蘇嬈付出這麼多,她都能失去安然。
那她和莊亦臣呢?
莊亦臣的好太不安穩,甚至讓人害怕,輕飄飄的,根本就沒有著陸點。
唐詩走過來抱住了夏一諾和穆晨。
“這就是我們的生活,我們的堅持…真他媽好玩!”
唐詩突然笑起來,笑的幾乎要背過氣去。
夏一諾和穆晨陪著唐詩笑,笑到流淚。
病房裏,躺著蘇嬈。
她真的是哭夠了,該歇歇了。
蘇嬈決定和安然離婚,那個還未給她帶來驚喜便消失的孩子成了她心頭一道永遠都無法彌補的傷痕。
在醫院,蘇嬈不斷的被噩夢驚醒,孕期太短了,她甚至不知道那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她無數次幻想過她和安然的孩子,男孩的話應該像安然的,白淨,文質彬彬。女孩該像她的,大眼睛,挺秀的鼻梁。他們的家庭,也會因為這個孩子到來而得到改善,可現在這一切都成了空。這道最後的希望卻成了壓垮他們婚姻的一道橫梁,重的誰也撐不起來。
蘇嬈知道,她回不去了。
早上,夏一諾去醫院的時候,走廊裏穆晨和唐詩推著安然往外麵走。
安然這兩天整個人都變了,他兩天兩夜都合過眼,眼睛都能瞪出血來,還一臉的胡子。聽說他媽就在樓下躺著,其實唐詩偷偷的下去問過醫生,人屁點事兒都沒有,醫生說這種病人就他媽是有錢燒的,非得整的自己兒子緊張死她才行。
“你就走吧!回頭把蘇嬈逼出個神經病!”穆晨現在恨安然是恨的牙根癢。
安然還想往裏麵去,被唐詩一推,正好撞夏一諾眼前。
他一扭頭,看到夏一諾,一下子突然坐地上了,抱著夏一諾的腿:“一諾,你幫幫我。”
夏一諾低頭,看他滿臉的胡子,聲音都是輕飄飄的:“能怎麼幫啊?”
“我不想和蘇嬈分開。”安然都哭了。
“你早幹嘛去了。安然,事是你自己做的,誰也幫不了你。”夏一諾邁開步子避過了安然。
病房前,夏一諾沒推門進去,她隔著門上的玻璃看到護士把一支安定推入了蘇嬈的體內,她現在就像是破娃娃,眼睛大而空洞。
夏一諾一直盯了她足足一分鍾,這是誰啊?
很久,她的腦子裏才反應過來,這是蘇嬈。
“怎麼又打針?”夏一諾的聲音都是虛的。
唐詩說:“安然進來之前好好的,他一進來就跟個瘋子一樣了。”
穆晨說:“醫生說蘇嬈身體沒事兒了,伯母再給她辦出院,醒了就直接接回家了。我前幾天剛認識個心理醫生,回頭我帶蘇嬈過去看看吧。”
夏一諾點了點頭。
蘇嬈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夏一諾她們幫忙送蘇嬈出了院送到了家,家裏的保姆做了一大桌的好吃的,幾個人一同吃了飯,在蘇嬈的臥室裏聊了一會兒,看著她睡著了,才都從她家裏出來。
蘇嬈的母親是個很嚴厲的女人,當時那會兒就看不上安然,這會兒更不可能給他第二次機會了,她已經再找律師辦離婚了。
唐詩被司機接回去了。
穆晨開車送夏一諾回家。
“你說蘇嬈會後悔嗎?”穆晨問夏一諾。
夏一諾搖搖頭:“我不知道。”
不管以後怎樣,她都清楚,蘇嬈這次是真的離定了。
車正開的時候,夏一諾的手機突然響了,是老薑打來的。
“夏一諾你在哪兒呢?”
這時候夏一諾才想起來,她兩天沒回公司了,而且也沒請假!
“啊!我…”
“別你了!現在來公司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