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且讓你知道,當年你用來收租的好田,為了迎娶姨娘為平妻,已經盡數賣去好為聘禮……”
朱欣蕊聲音幽幽,接著不無嘲弄的笑了笑,當年為了迎娶王瑩綺,好傍上太原王家這個大腿,他算是傾盡家產。
完全不顧在王瑩綺還沒嫁過來之前,全家都靠她和病弱的母親做鞋為生的饑苦。
當然,不否認王瑩綺過來的時候,拿出了一些嫁妝來貼補家用,所以她和母親也十分感激,所以才會這些年對王瑩綺做的事,也盡量寬容。
可是當時那樣的情況,王瑩綺如果不拿出嫁妝來,就和她們一起吃糠咽菜,她願意嘛?
說是為了她們,又何嚐不是為了自己?
何況後來家裏的生意做出起色以後,何曾在用度上少過她們一分半點,王瑩綺與菁娘從來吃穿用度比她還要奢華。
朱欣蕊嘲諷的想道,終歸不是自己賺來的錢,不知道心疼。
不想她嫁給五皇子,王瑩綺與菁娘除了嫉恨,恐怕更多的也是心疼她名下的那些產業會成為嫁妝吧。
難不成,她們以為她出家了,這份家業就歸了她們?
想到這裏,朱欣蕊不無嘲諷的垂下了眸子,收住了眼中的淚,最後看著朱誌青說道:“父親,我隻想知道,是不是你請求皇上讓我出家的。”
雖然一切,一切,朱欣蕊心裏其實已經有數了,但她還是想親耳聽到對方的回答。
想看看父親究竟會用什麼樣的話來說服大家,或者應該說叫掩蓋他的羞恥心。
半晌,那秋中的熱浪好像烤幹了大家的口中的津液一般,大家口裏都有些發苦,卻沒有人出聲。
朱誌青有些心虛的看著自己這個早熟的大女兒,他一直是不喜歡她的。
雖然說不出為什麼,但他就是不喜歡她,所以他做什麼都覺得理所當然,從來沒顧慮過這個女兒。
可是此時,看著女兒方才長開的精致臉頰,上麵柔軟的肌膚像有一層潤光般憐人。
他沒來由的心虛了,垂下頭說道:“我這也是為你好,你八字這般硬,納定前合婚,欽天監說你不是良配,怕是不許……你和五皇子的事,人人都知道了,便不是有這由子,你以後也是嫁不出去的。”
說到這裏,朱誌青好像找到了理由說服自己,也是說服別人一般,繼續說道:“你看,現在這樣不是很好,沒人知道你八字硬,皇上還賞下這樣的體麵,你以後便是在清裕觀一並修行的女子裏,也是能拿家做主的。”
聽著這顛倒黑白的話,朱欣蕊沒發作,反是笑道:“似乎您還是一心一意在為女兒打算,為女兒謀了一個好去處?”
饒是朱誌青嘴上說的再怎麼光彩,此時聽了這話,也不由老臉陣陣發燒。
隻是當著這院了裏自己妻妾兒女的麵前,他也隻能硬撐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法子,要不然,你和五皇子的事滿城風雨,此時悔婚,與你,與五皇子,終歸都不是一件體麵的事。”
“原來如此……”朱欣蕊應了一聲,聲音悠悠的像在說今天吃什麼一般的隨意,接著她卻臉色一戾道:“所以你便如此幫著聖上解憂了,隻不知道,貴妃娘娘或是聖上,用了什麼來謝您的上體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