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誌青冷笑了一句道:“為了這個家,我有什麼不敢的?”
聽了這話,朱欣蕊冷哼了一聲大喝道:“那你來呀。把我的屍體抬出去好了,到時候讓人看看你朱大人怎麼樣的治家修身。”
這話氣的朱誌青麵皮從青變紫又變白,雖然他嘴裏說的痛快,可是真正要是朱欣蕊死在這裏了,他這官還真別想再當下去了。
他自己上書說女兒自願出家,結果卻因為這個把女兒活活逼死了,那打的是誰的臉?
就算皇上肯放過他,那些言官的唾沫腥子也能淹死他。
朱誌青越想越覺得朱欣蕊這個女兒就是來討債的,一點都不為他這個當爹的考慮。
朱欣蕊要是乖乖的出家了,換上他與貴妃娘交好,得上一個好前程,這才是榮養一家的好事,她為什麼就是不懂呢?
想到這些,朱誌青指著衛兵就要去拉朱欣蕊,朱欣蕊隻是拿刀微往脖子上一劃,那血就泊泊的開始流了。
嚇的衛兵們再不敢上前一步,隻能囁嚅的說道:“大人,這鬧出人命來……”
這時候衛氏也爬起來了,她一站起來,就攔在朱誌青麵前說道:“就算一定要欣蕊出家,也等她將養好了再說……”
朱誌青本來就心裏不痛快,看著衛兵們看著他的眼神都寫滿了鄙視,他就越發的不痛快了。
隻覺得這一切都怪衛氏生了朱欣蕊這樣不孝的女兒,才會給他帶來今天這樣的屈辱。
越想越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把拉過衛氏的頭發就對朱欣蕊喝罵道:“你再不丟下刀來,我就把這個賤婦和你一並休了,趕出府。”
衛氏萬不曾想到朱誌青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瞪大了眼睛,眼裏的淚這才真正流了出來。
之前她大哭大鬧,隻是為了讓朱誌青退讓而已,但她萬沒想到朱誌青會說要休了她的話。
聽了這話,衛氏反而不哭嚷了,隻是看著朱誌青默默的流淚,好半天才輕聲說道:“老爺,你真要休了我嘛?”
“哼,你們兩個真以為自己手裏拿了多少銀錢?不要忘記了,就算你名下有多少產業,隻要我把你趕出了府裏,那些產業也是你以前為朱府賺下來的,這官司打到天邊去,這產業也得姓朱。到時候看你們兩個露宿街頭去好了。”
朱誌青說話的時候,說的咬牙切齒,一點也不像對自己親生兒女所言。
不過他說的話也是有因由的,現在隻要不是子女與父母分家單過,子女賺下的產業也都算是公中的,隻要有一日分家的時候,也隻能由著公中分派。
不要說是棄婦或是趕出家門的子女了,那當然是一文錢也分派不到。
隻不過休妻或是趕出兒女,這樣的事兒,略有些惜名的家門都是做不出來的,除非是當真兒女犯了太過的罪錯。
不然這樣做出事來,傳出去是會讓人罵的。
所以以前衛氏從來沒想到朱誌青會有一天說出這樣的話,不過好在朱欣蕊卻是最就想到了,所以她怎麼會把全部的家當都放在朱府呢?
當然這樣的話,朱欣蕊是不會說出來,她說的是:“爹,你憑什麼休我娘,她十三歲嫁於你,那時候你隻是一介白衣,為了供你念書。你上學堂,她下地操持孝順公婆,便是後來公婆因為病苦早逝,你也不曾伺候過一天,連治喪的錢,也是我外公家送來的。”
說到這裏,朱欣蕊冷笑了一聲,然後一字一頓的繼續說道:“你別忘記了,七出之條有三不出占其中之一,便不可出,先貧而後富貴,共貧賤者不可出,奉養過公婆,伺以孝喪者不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