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叫聲賢弟(1 / 1)

菊仙樓,三樓欄前。二人相攜,一個溫雅矜貴,一個眉目入畫。

對麵滿堂賓客,下麵舞者樂師,侍者婢女立於其中。落針有聲。

“今日起,本太子與墨筆兄弟相稱。”玉石之聲有不事雕琢的光潔。“我虛長幾歲,今年十二。墨賢弟以後隻管叫我洛大哥好了。”

“是,太子。。。。。。大哥。”沁蘭也笑了。

不選良辰吉日,沒有燃香,不需盟誓。這樣的‘兄弟’,幾分真義?幾分假情?

過醜時,宴畢,眾人相繼散去。

當真有人決定步行,來個感同身受。結果山路上哀叫連連,驚起鴉雀一片。

接過酒樓少年奉上的銀票,沁蘭毫不遮掩,揣入懷中。

太子好笑地看著。有驚無險的淩鏡幾個扯扯嘴角,又開始麵露鄙夷。

他就這麼缺錢。可不,人家說了,家道中落,看誰出得起好價錢。

沁蘭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她朝太子一拜:“小弟先告辭了。”

太子叫住她:“墨弟要回城?”

“不,應井空大師邀,暫住寺中。”現在也隻有那裏能做棲身之處。

太子點點頭,“好,我讓家奴送你。”

不遠處,消失整個晚上的小奴飄然而至。沁蘭婉拒:“謝太。。。大哥好意,大師已經替小弟備了馬車,正在山下候著。先走一步。”

說罷,再次拱手行禮,走去小奴那邊,兩人一同下山。

“太子,您真的這麼信這個墨筆?”待人走遠,四公子中較為成熟內斂的一個上前詢問,疑惑之情溢於言表。

太子洛一雙明眸在夜色中璀璨生輝,“本宮已派人查實,墨筆確是蒙臾人士。世代書香,根老地實。如果大師所言非真,胥,你可曾想過,危險的究竟是墨筆還是井空?”

叫胥的少年沉吟不語。

太子洛目光投向遠處脈脈群山。此處最高,依稀見一抹淺淺紅暈現於東方。平旦將至,日月交替。索性多留些時候,‘夜峻瓊閣’是看不到了,絕頂日始倒也不錯。

通往山腳的石階前,沁蘭往下探頭,依舊如淵。吞吞唾沫,她飽含期待:“第一個選擇,你可以再嗖的一下送我下去。”

小奴聳肩,表示無能為力:“來時行人稀少,無人注意。現在眾目睽睽,你該不會生怕名聲不響,再加上豢養高手這一條吧。”

沁蘭也無法了:“那就第二,你隻能背我了。”

為什麼?驚愕住。

沁蘭學他,無辜聳肩:“沒辦法,剛才一時情急,說來時兩腿發軟,全靠人背。更別提下山了。想想又覺癱軟。”你看著辦吧。

後者無語望天。沁蘭以為他下一刻會調頭走人,誰知他蹲下身子,展開寬厚的背,等半天,催促:“快上來啊,愣著作什麼。”

沁蘭乖乖照做。

下山的路更陡,身邊抬輦的輦夫都小心翼翼,偏偏他行的又快又穩。

沁蘭下巴擱在他肩胛處。幾乎貼著耳朵問:“不能讓人知曉你有那樣厲害的輕功嗎?”

呼出的氣吹在耳根處,小奴觸電一樣,渾身一顫,差點把沁蘭抖掉。她沒事亂吹什麼。

而沁蘭疑惑,用得著這麼緊張嗎?

幾個呼吸平靜下來。他想起沁蘭的問題:“唔,輕功,倒很貼切。不過這些還是不為人知更好。”

“那今天在場人中有像你這樣的嗎?”

他笑道:“都是江湖裏的東西,官宦世家哪裏會學。”

“是井空請的你?”

“嗯。”

“你不是他徒弟?”

“不是。”

“你多大?”

“十一。”

“你叫什麼名字?”

“。。。。。。”

畢竟是個孩子,胡亂問了些問題,就再也抵不過通宵達旦的困意。

到了山腳,把熟睡的沁蘭放進車裏,小奴倚在車廂一側,雙目微閉。一聲歎息自嘴角溢出,飽滿而潮濕的聲音像浸入清泉的一株青翠植物。

“你記住了,我叫舒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