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到手腳冰涼。將近晚飯時間,由外至裏來了一串緊密腳步。
一溜串的丫鬟奴仆,捧著大盤小碟。一進屋就忙開了。
沒人行禮,沒人說話。他們圍繞沁蘭,把她當空氣一樣低頭忙碌。
原本的桌子不夠,又搬來更大點的。本來小巧的住屋,頓時塞得滿滿。
桌上鋪就了暗紅底子團花布,配以瑩潤餐具,映得這桌菜肴色澤鮮麗、異常豐盛,但周圍的氣氛卻讓人怎麼都生不出歡喜的味道。
盛大又壓抑。
布置好了,緊跟著進來的不是崔紅香,卻是二夫人。
她用手帕捂著鼻子,環顧一周後不滿擠眉。那神氣,像是這裏讓她紆尊降貴。
“這些還有那些,全都搬出去。愣著幹什麼!進來都沒插腳的地兒,趕緊的!反正這裏很快就空了。“
她翹著蘭花指一會指東,一會指西。不到半刻,屋子裏“礙事”的物件都被清到了廊上,隻留床鋪和一個大衣櫃子。
沁蘭冷眼旁觀,仿若是個看客,仿若二夫人話裏的擠兌、挑釁的舉動全是針對別人。
她從頭至尾冷冷的眼梢和緊抿的嘴角直接就是對二夫人最大的諷刺。
二夫人記著沁蓉交代的話,看到沁蘭就忍不住溜到嘴邊的尖酸吞回去好幾次。
這個丫頭,跟她娘一樣,一看就讓人從心底不快。那叫什麼?她可不願承認是嫉意。
外麵又進來一撥人。來者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哈哈哈。。。。。今日老爺我不醉不歸!”
二夫人玩把戲一樣迅速變了一副嘴臉,一身拖遝長裙竟能眨眼就旋身至外。
於是響起熱鬧的吹捧與故作姿態的謙虛。
沁蘭側耳極力想從那些奴顏婢膝地頌揚裏找出崔紅香的聲音。
隻聽她說:“老爺,先進去吧。”
那個沁蘭等了良久的人站在門口衝她招手,“沁蘭,還不快過來。”
身後,大腹便便的石向林笑起來像波紋一樣打開的麵部肌肉瞬間柔軟耷拉下去,毫無生機掛在下巴處,就著他的不滿顯得醜陋至極。
他右手邊的大夫人一反常態,直勾勾的目光看得人發怵。
二夫人站在石向林左手,一個親密位置。有當家人在場,她那雙被得意和樂禍暈染過的眼眸格外不加掩飾,嘴角若有似無的隱忍笑意時刻告訴沁蘭:你知道的,我有多開心!
而四夫人的狀態就絕對值得稱讚,堪稱全場亮點。
她與兒子麵上掛著典型觀光客表情,對研究房屋構造有深厚功底。
“咳咳。”這對努力裝打醬油的母子險些讓沁蘭破功。她輕咳兩聲,抬眼瞥見了站在最末的沁蓉。
沁蓉象征性輕挑嘴角,熟稔彎起的弧度完美從容。但她一閃而逝的眸光裏,向沁蘭透露出半分殺意。
沁蘭收到威脅的感官比任何時候都要靈敏。
她是故意的。
最了解自己的是敵人,反之亦可。
她是假借虎威,點到即止?還是,她就是那個養虎人,不見血腥不快意?
沁蘭心口毫無預警地開始撲騰不停,抑製不住,又重又大聲。鼻子裏隱約縈蕩鐵鏽的腥氣,有股遙遠的熟悉。
那是,那是墜樓落地,擠壓進鼻腔的濃稠液體,被最後殘存的意識汲取。
噗咚噗咚噗咚噗咚。。。。。。
突然,萬籟俱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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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瘋了,打開一個字都寫不出。
我是太興奮還是過於煩躁?
回頭看看覺得都是垃圾。有些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