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後再回想起那一日的畫麵,都已經班駁的不成樣子。
很多時候她都不敢把它們拚湊在一起。
她,一個人站在荒蕪的田野,隱隱地疼痛在侵蝕著靈魂。
冷風吹過,沒有眼淚。
當天晚上宮裏來了人,急匆匆的,說是皇上有請。
沁蘭腦袋那根弦突然就鬆下了,這麼說一切都是因為皇上會發現待嫁的事。
她上轎前回眸,隨口問了一句。
“皇上的壽宴很熱鬧吧?”
內侍身體明顯一僵,低下頭去。
“很熱鬧。”
那晚月色很美。
途中,沁蘭大半的時間都在看它。她看得很入神,覺得今天的月亮有些紅,淡淡的,讓人哀傷。
如此,以致於轎門磕到了台階,她都渾然不覺。
“不是皇上召見嗎?怎麼會來這裏?”這裏分明就是後宮。
內侍低頭不語,緩緩伸出手來牽引。
沁蘭將信將疑將手搭上去,跟著他,越走越偏僻。
前麵拐角處透出絲絲光亮,裏麵隱約有女子低泣的聲音。
走近一些,聽見女子執拗地重複:“我不走,不走。。。。。。”
沁蘭走進去,看見烏嘉蘿不停地抹著眼淚。
她的鞋發出細微的聲響,換了身赤紅色的司堯聞聲抬頭看向她,嘴角微微一翹。
“你來啦?”
沁蘭有些詫異,但還是微微一笑:“來了。”
他輕聲安慰兩句,讓烏嘉蘿先走。烏嘉蘿眼淚掉得更凶了,一個勁拽住他的衣袖,死死的。
直到內侍上前把她拉走,司堯才招呼沁蘭。
“皇上責罰你了嗎?”沁蘭邊走邊問。
司堯癟了癟嘴,偏著頭故作思索:“嗯。。。。。。好像沒有。”
“看什麼呢?”沁蘭與他並肩站在一起,學他抬頭向牆上看去。
那裏掛著一幅畫,畫中女子穿了一件湖綠色葉文長裙,齊腰的長發點翠珠玉鬆鬆挽在一側。一直瑩白的簪子插在其間,襯得人明眸流轉,膚若凝脂。
畫有些年頭了,有些地方發黃破損,但是畫中女子依然能讓你感覺她那種清豔脫俗的美麗,尤其那雙眼睛。
沁蘭仿佛猜中了什麼:“這是?”
司堯點頭:“這是我娘親。”
“你的眼睛很像她。你娘親真美。”沁蘭心裏有些澀澀的,說不出的心疼。
司堯默默看著她:“是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