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沁蘭問。
女子笑了笑,正身道:“這兩天發生了很多事,妹妹肯定心情不好,請節哀。不過,今兒我既然來了,就仍要替皇上問一句,妹妹可曾收到故人臨終交付的什麼物件?”
沁蘭直覺她是想問繁月給自己的那隻盒子。她抿了口茶,直接回答:“沒有。”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女子狐疑地打量,不肯罷休,但她也清楚,現在不是跟沁蘭撕下臉皮的時候。於是巧笑嫣兮道:“可能妹妹一時忘了,無礙,我可再容妹妹想想。若妹妹想起了什麼,再告訴我也不遲。今兒就談到這,我還得趕緊回去。宮裏事多,離開一會兒都不行。”
她邊說邊起身由丫鬟扶持著走向門口。
沁蘭沒起身相送,更沒開口搭腔。她話裏的意味,沁蘭不笨,聽得明白。
隻見女子走到門口又回過身,勾唇:“妹妹不用送,剛剛說的事好好考慮考慮。”
沁蘭覺得可笑,衝著她的背影說了一句:“也請你帶個話給皇上,讓他好好考慮我的要求。”
背影明顯一僵,沁蘭幾乎可以想象背對她那張淡定清高的臉是怎樣一副俗氣的表情。
所以,當女子連同她的奴才全部消失後,沁蘭很不雅地笑了。
舒玄,原來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女子扶著丫鬟的手臂手上了轎輦,丫鬟在一旁忿忿不平。
“真是無恥!就那副樣子,也敢大言不慚地跟皇上替那種要求,她難道不知道您。。。。。。”
“巧思,你太吵了!”女子嗬斥了丫鬟一句。一雙手攥成拳頭顫抖著掩在袖子裏。
她自恃足夠冷靜,足夠自信,可是在那樣的人麵前,還是敗下陣來。
她終於知道舒玄喜歡那個人什麼。
她,刑夕。
刑柯僅有並視若寶貝的妹妹。
自從父親被斬首之後,哥哥與她相依為命,並一直負皇後娘娘之命尋找到流落在外的皇嗣,舒玄。
她從小就覺得,放眼望去,這世上再沒有一個人比她更配得起溫潤完美的玄哥哥。
直到那個人出現。
石沁蘭,不亞於她的美,甚至比她還要聰明耀眼。
而他們周圍的人,甚至哥哥,似乎早就忘了一直陪在他身邊的自己。
因此刑夕步步緊逼。
她是年輕,但她流著刑家的血。她知道什麼是自己要的,不手軟、不折回。
她喜歡舒玄,從小就喜歡。她不明白,怎麼自己全心愛戀了那麼久的人轉眼間就被打上了別的女人的烙印。
在知道沁蘭自殺身亡後,她興奮得睡不著覺。她不是當事人,她體會不了那種深重的悲愴,她隻是明白了——這是她的機會,可能是唯一的機會。
於是她、哥哥和皇後一起演了一場足以亂真的好戲。
當一把劍刺向舒玄時,她用自己柔弱的身體擋在他身前。
那個傷口幾乎要了她的命,但結果很值得。舒玄重新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並對司堯恨之入骨。
盡管許多時候,她會透過舒玄的瞳孔看到另一個女子。但當年的刑夕那樣年輕自信,她並不懂得,那樣的愛對舒玄意味著什麼,那突如其來的火熱,已經焚盡了他一生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