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沁蘭!”景王五指大張朝她的脖子抓去,卻在快要觸及之時驚慌失措地收回,他受傷的眸子止不住的失落開來。
“我在你口中,竟是如此不堪。”
他背過身,自嘲地笑了。
“似乎,我不放你走,就真的像你說的,是個偽君子了。”
他歎了口氣,從胸口掏出了什麼東西,朝沁蘭遞過來。
“不管你信不信,我等在這裏,隻是希望你能留下,為了。。。。。。但現在,答案已經十分明確了。
這是最後的藥丸,你以後不再需要我了。
還有出關的令牌,沒有它,你們哪都去不成。”
他見沁蘭傻站著,便硬塞進她手裏。
“你走吧。東西收拾幹淨,你的馬也牽走。
天天在我的馬圈裏撒野,將裏麵搞得一團糟。
走吧,趕緊走。”
沁蘭眼眶中盈盈有些淚,他的話又讓她破涕而笑。
“對不起。我不該那麼無禮。。。。。。”
景王背對著擺了擺手。
“別說了,走吧。”
沁蘭擦幹眼角,“嗯”了一聲朝外走去。
“哎。”
景王猶豫片刻,輕輕問道。
“那個繁月,你喜歡他是吧?”
沁蘭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呆呆立在原地。
而一直站在門外的繁月幾乎瞬間繃緊了全身的肌肉,他想走,卻又發現雙腳緊緊釘在原地。
原來,自己也是如此期待她的答案。
隔著一道門,他看不見沁蘭的表情,不知她是正對還是背對,不知她臉上是開心還是猶豫。
好久,那沉默仿佛一整個冬天那麼久,沁蘭緩緩開口。
“你開玩笑呢吧,我怎麼會喜歡他?自大,冷漠,個性又討厭。
我像是那麼沒眼光的人嗎?”
繁月苦笑,心口像被金針紮中了痛穴,一窒一窒地疼,一點一點放大。
原來,聽到真相的感覺這麼難受。
幾乎不能呼吸。
他鄙視自己,為何還要站在這裏,這麼不招人待見還不趕緊走。
可是沁蘭底下的話將他牢牢粘在那裏,動彈不得。
“你說,這樣的個性,換了誰都不會喜歡吧?
還記得第一次見麵,他就撕破了我的衣服,打傷了我的朋友。第二次更是差點要了我的命。
我一度覺得他簡直就是世界上最極品最人渣的變態。那時候還發誓,再見到,一定不折手段活捉了去,使勁折磨,以泄心頭之恨。
這些事仿佛就在昨日,曆曆在目。
十幾年來,我忘了好多東西,唯獨跟他的過節記得尤為清晰。
你說,這僅僅是因為反感嗎?
後來,我中毒,坐在地上吐血。
大街上人來人往,誰都沒有上前。
隔那麼遠,我卻一眼就看見了他。
他總會在我最傷心最落魄的時候出現,你說,這是不是天意?
第一次,我從一個讓自己反感的人身上感覺到了安心。
真的很奇怪,明明很討厭,明明發過誓一定會找機會報複。
可是漸漸去習慣去接受的時候,卻發覺自己對於他的世界一無所知。
那個人,大多時候都麵無表情,很多事,你不問,他絕對不會主動告訴你。多問幾遍還會翻臉。
自己心情不好就要讓別人也跟著情緒低落。
不會說軟話,讓他安慰人比殺了他還難受。
給他一把琴,能彈得天花亂墜,卻笨手笨腳地連最基本的舞步都學不全。”
想到那樣的情景,沁蘭不禁笑出聲,站在門外的繁月也輕輕翹起嘴角。
他驚覺,這個丫頭什麼時候竟這麼了解他了,心裏暖暖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