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我路過濱海市政府,見到一群農民在那裏上訪,大概有十多個人,一群執法人員在那裏驅趕著,周圍圍了很多人,濱海市政府召開特殊會議,市裏召開後,國家不久也會召開,每年這個時候都有很多上訪的人。這種事情我也見過很多次,不是什麼新鮮事,每當看到這樣的事情我就會很無奈,我是從農民出來的,我知道這些人如果差不多也就不會這樣,不是受了委屈誰這樣呢?很多人也明知很少會有什麼結果的。那些人有點過分了,采取了暴力,甚至毆打那些人。
這個時候我看不下去了,我感到無比憤怒,在濱海怎麼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有人拍照,結果就被搶手機。
這實在讓我忍無可忍。
我讓向南把車停下來,我衝進人群對著那些人說:“你們幹嘛打人?身為國家執法人員,怎麼可以打人?”我說後,沒有人搭理我,其中竟然有人連我都要打,我被幾個人推著,我在那裏叫著說:“不要動我,無法無天了是嗎?還有法律嗎?”你跟這些人講道理是沒有用的,他們就是按照命令行事。
我沒有阻止了他們,那群人被帶走了,請去喝茶。
其實就是關押,擾亂公共秩序,圍堵市政府,他們會給你扣各種冠冕堂皇處理你的帽子。
這事其實我可以不管,但是我當時氣的不行,我去了派出所,我想了解情況,如果他們有冤情,我想為他們去申訴,派出所的所長認為我是瘋了,根本不搭理我。
後來我打了電話給劉市長,當時我有這些電話,是米老給我的。
劉市長跟我開始挺客氣,後來說:“顧樂,你有什麼資格管這個事情?你是我領導?”他這樣說後,我就感覺事情不對勁,我很快就笑說:“不好意思,劉市長,我隻是路過,感覺他們也許有冤情,所以,我有可能多管閑事了,那就這樣,不好意思打擾你!”
電話被掛了。
幾天後,那些人被放了,我了解了事情大概的情況,是那些人的房屋被政府征用,結果補償款被村裏截留了,他們一直在告狀,沒有人管,迫不得已如此。
我讓人去深入調查了情況,的確是這樣的事情,那個時候,我想的有些簡單,我想我跟米老的關係,我讓米老下個指示,市裏的人不能不過問,我當時還不知道那些農民的房屋被強拆,正是劉市長帶的頭,他負責濱海市的拆遷工作。
我去找了米老後,米老聽我這樣說後說了句:“顧樂,你能夠為老百姓著想,這是對的,可是,可是如果都這樣的話,濱海市還怎麼發展?這裏麵很多時候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那很多農民為了多拿國家補償款,也會鬧事,這些情況都是有的——”
“我調查過了,他們的確沒有拿到該有的補償款,國家的政策方針都是好的,幫助老百姓,站在老百姓的角度,可是到下麵,這些人就動了歪腦筋,想辦法截留國家的補償款——”
如果米老在我心裏不是那樣政治清廉的官員,我想這事我不會管的,因為你無能為力,你算老幾?
“米老,我認為你跟他們是不同的,你是為老百姓說話的,如果他們有冤情,你可以為他們做主——”
“劉文禮來找過我了,對你很有意見,顧樂,我跟你之間的相處是不想涉及到這塊的,咱們就是如水之交,你出了那樣的事情,我不管那些流言蜚語,因為我不害怕,經得起組織的調查,我欣賞你,你是個好孩子,可是這個事情是我們工作分內的事,你怎麼可以越俎代庖呢?這根本就說不過去,公事公辦,有專門的人去處理,就算你是九三學社什麼的,你也不能插手黨內的事情吧?我們一定會按照法律,嚴格去對待任何出現的問題的,依法治國是我們永遠不變的宗旨,你不是組織內的人,不要插手這些事情,這些事情不該你管!”
說是這樣說,我感覺到了他的意思,我點了點頭說:“嗯,米老,是我不好,我的確不該這樣,其實也不是什麼事,那我走了!”
米老看了看我說:“生氣了?”米老笑著,我忙說:“沒有,米老,你對我那麼好,我怎麼可能,你這樣說,我就知道了,我隻是建議而已,作為人民群眾,想給你提供一些線索——”我笑了笑,他也笑了笑。
米老這樣,也許他是不了解情況,的確也不好去管,有些事情他可以做,有些事情他不可以。
如果不是米老一直給我那樣的形象,我不會如此的膽大妄為。
劉市長說要跟我談談,我請他吃飯,開始的時候大家都很客氣,幾杯酒下肚後,劉市長盯著我看著說:“我今天不代表任何組織,就是我個人,你想阻撓濱海的發展是不是?”
我當時就愣住了,我在那裏不說話,他很生氣地說:“你以為你跟米老走的近,米老就會做出違背黨紀的事情?米老是很正直的官員,我們都很正直,一心想著濱海的發展,想著為老百姓造福,你不分青紅皂白,跟那些刁民沆瀣一氣,不好好做生意,經營,做憤青是吧?想出風頭?輪不到你,今天你點這一桌菜,我就吃一口,這酒,我喝了幾杯,我是要好好給你上上課,濱海是你說的算?你代表誰?你也不小了,三十多歲的人了,擾亂公共秩序,我作為濱海的父母官,我實在忍無可忍,國家就是有你這些不安定分子才讓社會有不好的一麵,你收了那些人多少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