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師父要給我受戒,我沒有,我說我不是嚐試去出家,而是我暫時不能出家,我感覺我還貪戀紅塵,隻能假出家,讓那些人暫時停止對我的報複,寧遠師父說這樣也行,至少在寺院裏是安全的。
頭發剃掉後,穿上僧衣,走在寺院裏,我跟那些出家人一樣,幹活吃飯,念經,打坐,這樣的生活我其實還是很喜歡的,尤其聽著《大悲咒》的時候,我的心總是能夠得到寧靜,雖然那隻是暫時的,但是也似乎在那爭鬥中平息下來。
我可以不吃肉,我可以不喝酒,可是我似乎很難不抽煙,煙癮上來的時候,我在那裏痛苦的煎熬著,那會在監獄裏的時候都是可以抽煙的。
有天我實在忍不住了,在那裏心煩氣躁,寧遠師父說讓我可以去抽煙,不過不要在房間裏,可以在沒有人看到的時候,要是被香客看到和尚還抽煙,那成什麼樣了?我沒有去抽,我說我可以忍,我隻要在寺廟裏一天,我就不能壞了規矩。
煙癮上來的時候,我就一個人跑到蓮花池邊靜靜地坐著,我看那荷花開的那麼清新嬌媚,真是惹人喜歡,荷花上沒有一點塵埃,清新脫俗,高貴典雅。
有天我坐在荷花池邊的時候,寧願師父帶著馮曼來的,我回過頭去後就見到了馮曼,寧願師父跟馮曼說著,笑著,寧願師父對我說:“馮曼來看你來了!”
我靜靜地看著馮曼,雖然並不是真的出家,可是再看到她,身上穿著僧衣,我仿佛感覺她在塵世,而我在佛門。
馮曼站在那裏也靜靜地看著我,滿臉的冷漠和不可揣測的眼神。
寧遠師父走開了,我坐在那裏看著她說:“你來有什麼事情嗎?”
馮曼看了我會說了句:“你這樣的話,允兒怎麼辦?”
“允兒不是你帶著嗎?你不說想要帶著兒子,以前還說過要一個人帶著兒子,不給我看嗎?現在機會來了。”我說過後轉頭過去靜靜地看著荷花,荷塘裏的紅鯉魚在那裏遊來遊去。
“我不是說這個,而是他想見你,他現在大了,懂事了,不是能騙的那種小孩子了,他知道有爸爸,知道爸爸的樣子,他想見你,你讓我怎麼辦?已經好久都沒有見你了,他特別想你,跟我哭鬧,你難道就這樣的狠心嗎?難道佛門比兒子更吸引你嗎?”
當時我跟我爸媽說我假出家的時候,我讓他們誰都不要說,就是馮曼也不要說。
馮曼這樣說後,是的,我有兒子,我當時也是考慮這個,如果我出家了,我兒子以後的爸爸就是個和尚,要有多少小朋友會笑話他呢!和尚是不能結婚的,和尚的兒子?
我在那裏不說話,馮曼又說:“有意思嗎?”
我皺起眉頭還是不說話,我想說你有意思嗎?就你有意思好了吧!
她繼續說:“出家是不能抽煙的,還有你那麼喜歡跟漂亮的女孩子耍來耍去,你在這裏裝什麼裝?你穿上了僧侶的衣服,你就是和尚了啊?做和尚是要發自內心地去告別塵世,沒有貪念的,你問問你自己的內心,你能嗎?”我都這樣了,她還在那裏咄咄逼人。
我回頭去看她,我的內心已經無比平靜,仿佛如個老者,風吹著她的頭發,她的眼睛裏有一絲的憂愁,這是她難得有過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