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的哭泣 12(1 / 2)

樓下,落地鍾指針轉動,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在沉寂的夜裏益發清晰。那聲音,清脆而幹淨,一聲聲敲擊著心房的深處……

白皙纖細的指撫著冰涼的樓梯扶手,踩著階梯,一步步往下。站在樓梯口時,阿城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角落的大鍾,淩晨三點整。

自從飯桌上的不愉快之後,她在樓上聽見車聲,撩起窗簾的一角,目睹了顧磬簫駕車離開。然後,便一直沒有回來過。整座康橋,隻剩下她一個人。

這樣的場景,曾經幾時,她也經曆過。不過,那時的康橋,還有兩位顧家的老傭人。

那是顧磬簫的母親吳靜特意撥過來照顧他們生活起居的,至於現在為什麼沒有了,阿城自然無從得知。

他不主動提及,她亦不會開口去問。無聲中,彼此生成了一種默契。也許可能是顧磬簫性格變得孤僻,不願有外人打擾他跟Rita吧……

可是,因為她拒絕婚姻而生氣離開?

阿城勾了勾唇角。不至於。即便她以什麼樣的方式提醒顧磬簫梁城星的存在,恐怕也抵不過Rita在他心中的地位。何況,梁城星還是他親手結束掉的女人……

偌大的屋子,隻開了兩盞壁燈。光線柔和,暗黃昏黑,影影綽綽。阿城借著燈光,摸索著進了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

仰頭,一飲而盡!

有些急促,纖長的指緊緊捏住水晶杯,她深深的籲了口氣,定了定神。

不知緣何,耳畔的鍾聲,忽然間消失殆盡。整座屋子,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靜得深沉,靜得發慌……

忽然,隔著門,傳來滴滴的聲音。阿城提起警惕,抿住唇,目不轉睛的盯著玄關處。沒有多久,門拉開一條縫,高大的身子擠了進來,腳步有些漂浮不穩。

阿城滿臉錯愕地看著顧磬簫搖搖晃晃的走進客廳,整個人的重量都陷在沙發上,帶著酒後的慵懶。平日裏看慣了顧磬簫淡然的模樣,像這樣失了方寸的,她竟然有些不習慣了。

他什麼回來的?為什麼她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又或者,他回來多久了?帶著滿腹疑惑,阿城挪開腳步,走了過去。

“你還沒睡?”

聽見腳步聲,顧磬簫睜開眼縫,眯成一條線掃了她一眼,禮貌的問候了句。腦袋一陣脹痛。顧磬簫微微蹙眉,頗為後悔,真不應該貪杯的。

“你……”阿城低頭,居高臨下的打量著他,雙頰泛紅,帶著酒醉的迷離。看樣子,應該喝了不少。“要不要喝杯水?”末了,她猶猶豫豫的問了句。

顧磬簫抬手,揉了揉額角。嗯了一聲。晚上他跟梁恒喝了不少酒,後來,那廝不知道抽什麼風,非要自己動手調酒。於是,好幾種烈酒混合在一起……看出梁恒心情不爽快,他也隻好舍命陪君子了。

亦或者,這是一個極好的醉酒的理由。

沒想到,自小在部隊裏打滾的梁恒沒醉,他倒是昏昏沉沉的,半醉不醒,難受極了。餘光,瞥見那抹雪白的身影,纖細而單薄。

梁恒說,良城五年前也差點死於大火……他聲音顫抖,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自己的想法荒謬可笑。幾杯酒下腹,他熏熏然的問:“顧磬簫,也許她真的是阿城也說不準?”

他當時攥著酒杯,抿住唇,沒有說話。

其實,不僅僅梁恒,連他自己都奇怪,怎麼會有那樣的想法?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都嚇了一跳。論在今時今日,實在荒謬絕倫。

可是,怎麼能呢?

一個在B市,一個在香港。那麼遠的距離。而且,他調查過的,良城和梁城星,根本就是不相幹的兩個人……

也不是完全不相幹,她們都曾經拿過國際的設計新人獎,有著相同的事業。隻是,其他的,並沒有過交集。

雖說沒有交集,但是她們的某些習慣,卻又是那樣的相似。特別,良城住在康橋的這幾天,他們每日相見,那一股熟悉感,幾乎叫他窒息......

他微瞌著眼皮,看著阿城端著一杯水,款款而來。直到她精致的麵容放大,鼻息一陣清香,他才恍然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