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城坐在沙發的一隅,看著醫生給簡默檢查身體。
沒過多久,醫生叮囑了一番之後,浩浩湯湯的隊伍離開了。偌大的病房,僅剩下他們兩個人……良城抿著唇,盯著簡默,並沒有要打破沉默的意思。
簡默試探性的按了一下被紗布纏得嚴嚴實實的腕子,痛得他齜牙咧嘴。轉頭,看見良城微沉著麵容,心頭滲得慌。“阿城,你能不能別這樣看著我?”簡默忍不住說。
良城看見他眼中的閃爍,雖然覺得他作死,卻生不起氣來。倘若不是簡默的話,現在躺在病床上按傷口的人應該是她。
良城心頭一酸,手裏的抱枕朝著他扔了過去,咬牙切齒的罵道:“簡默,你TM當自己是變形金剛嗎?”
簡默凝眸看著她,撲哧一聲笑起來。他把抱枕放在身後,懶懶的靠在病床上,微笑著說:“阿城,我要是變形金剛的話就好了,至少不會讓你受一丁點兒傷。”
“這是什麼鬼話?”良城氣結。
“不要覺得愧疚。”簡默看著她,眉眼溫柔:“我愛你,良城。可是,這份愛和愛情無關。我說過,你跟念念,是我可以用生命去守護的人。你當我膽小也好,自私也罷,我真的不想再承受當年邵華和子楓離開的痛苦……”
“簡默。”良城怔怔的看他,一時無言。
簡默看著外麵,雖然白雪茫茫,但陽光充沛。他嘴角微揚:“以後,應該不會再有像那晚那種擔驚受怕的事情了。”
良城微微低下頭。
溫淺伊在審訊的時候,把所有的罪責都指向了趙諳諗,再加上之前傅宴的那枚U盤,趙諳諗的下半生,幾乎已經成了定局。
那樣驕傲的人,要他接受這樣的結果,恐怕比殺了他還痛苦。
“趙君約,應該已經回國了吧?”簡默問。
“嗯。”良城淡淡的應了聲,她拿起一個蘋果,專心致誌的削了起來。“趙諳諗被捕,趙氏股價大跌,總要有個人坐鎮。”良城說。
簡默莞爾,“他盼這一天,盼很久了。”
良城抬頭看了一眼簡默,微笑不語。
……
“爹地!”
念念突然推門進來,小小的人兒一陣風似的衝過來,直接撲到病床上,緊緊的抱住簡默。
安靜的病房,揚起簡默高八分的尖叫聲。
良城抬了下眼皮,幸災樂禍的笑了。
“痛…丫頭!”簡默他用力去推掛在自己身上的良念珺,齜牙大叫:“良城,你TM別顧著笑,快過來拉開她!”
“你們倆的事,與我無關。”良城淡然不動,把蘋果切成塊,放在盤子裏。
“你…”簡默氣結,心想自己當真是救了一隻白眼狼。轉而,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小袋鼠,欲哭無淚。都說閨女親爹,可他家的這位小祖宗,分明是趁他病要他命……簡默咬牙切齒的說:“良念珺,你要是再不下來,我出院以後立馬兒給你找個惡毒後媽!”
“爹地,你不愛我了。”良念珺噘著小嘴,立馬兒從簡默身上下來,但卻還擠在他的病床上。
簡默等身上的疼痛緩過勁兒,輕哼:“就你這樣兒,誰還敢親你。”
顧磬簫站在病床前,默然的看著病床上玩鬧的簡默和良念珺,還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良城。這樣乍看,如此溫馨和睦的畫麵,他們真的像極了一家人……顧磬簫想起過去沒有自己的那五年時光,心裏妒忌得發狂。
他不動聲色的斂了下眸,抿深了唇。
良城往盤子裏放了兩個叉子,整個盤子遞給良念珺,淡笑著說:“念念,這個‘殘廢’就交給你了。”
“誰殘廢了!”簡默不滿的抗議。
良城不以為然,笑著反駁:“你不殘廢,那你自己動手吃啊!”
簡默無話了。
良城笑笑,沒有理他。她拿起沙發上的大衣和圍巾,對著顧磬簫說:“有時間沒?送我去趟機場。”
顧磬簫看了眼良念珺,點頭:“好。”
良念珺衝著顧磬簫皎潔一笑,小聲說:“顧叔叔,加油!”
顧磬簫莞爾一笑,跟著良城一起出了病房。
簡默看著那扇白色的房門,對著良念珺似笑非笑:“小丫頭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