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磬簫趕到的時候,秀已經開始。
他跟念念兩個遲到的人,唯有從後門偷偷溜進去,一大一小很是鬼祟。所幸,大家的注意力都擊中在T台華美絢爛的珠寶上,沒有人管他們。
良念珺看到簡默身邊的人,微微愣了一下。她抓住顧磬簫的手,帶著他站在門廊上,壓低著聲音:“顧叔叔,我不要跟爹地他們坐一起。”
顧磬簫有些驚訝,“為什麼?”
良念珺嬌俏的小臉皺成一團,“你自己看看嘛,爹地左手邊是合夥人,右邊是外婆舅舅還有舅媽……”
“這不是理由。”顧磬簫毫不客氣的打斷她。
“好吧,阿城沒在。”良念珺老實作答。
聞言,顧磬簫微微莞爾,他握住念念柔軟的小手,和她並排而站,“那好,我們就在這裏看好了。”
良念珺高興的狂點頭。
“顧先生?”忽然,有人認出他來。
顧磬簫疑惑,順著聲音望了過去,良城的助理lucky從暗處走了過來,看見他身旁的念念時,兩眼冒光,彎下腰和她熟絡的打招呼:“念念也在呀!”
良念珺下意識的往顧磬簫身後躲了躲。
顧磬簫看了一眼念念,莞爾微笑,問lucky:“阿城呢?”
lucky指向身後,“在後台呢。”然後又問:“你們要去找她嗎?我帶你們去。”
“不用。”不等顧磬簫接話,良念珺搶先道。適時,秀場換了音樂,有些詭異的搖滾風,良念珺下意識踮起腳尖,仰頭張望,嘴裏邊說:“我們是過來看秀的。”
顧磬簫又是一笑。
Lucky恍然,她看了眼簡默所在的位置,在良牧寧旁邊,還有兩個空餘的位置,原本是留給良城和顧磬簫的……“那我帶你們過去簡先生那邊好不?”lucky自告奮勇。
“不用麻煩了,這裏就很好。”良念珺剛皺起小臉,顧磬簫便婉言拒絕了。
Lucky愣了一下,很快又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那好,我就不打擾您了。有什麼需要的話,直接找我。”
“好。”顧磬簫點頭。
看著lucky離開,顧磬簫才稍稍收起目光。他沉吟片刻,低頭問念念:“你好像不太喜歡lucky。”
良念珺並不否認:“她沒有Lucy姐姐好。”
“……”顧磬簫無語,“你跟Lucy好像隻見過兩三次吧。”
良念珺聳聳肩,像個小大人似的:“兩三次足夠了。”
顧磬簫笑,雖然有些不可思議念念小小年紀竟然說出這樣成熟富有哲理的話,但是他簡單的對比過Lucy和lucky兩人,也覺得差距極大……“怎麼不去見阿城?”顧磬簫轉移了話題。
良念珺覺得他這個問題問得有點兒多餘,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言簡意賅的強調:“我是來看秀的。”
顧磬簫抬手摸了摸鼻尖,有些訕訕。
……
直到整場秀結束,他們都沒有看到良城的身影。
看著場內的賓客手握香檳,談笑言歡或者和明星組合拍照。良念珺鼓著失落的小臉,對這樣酒紅燈綠的宴會實在提不起興趣。她輕輕扯了扯顧磬簫的手,興致缺缺的說:“我們走吧。”
顧磬簫看著遠處挽著簡默的手遊刃有餘的應酬著眾人的Rita。沒想到,今晚的壓軸走秀的人竟然是Rita。他微微沉了下眸,衝著念念微笑:“不等阿城了?”
良念珺打著哈欠:“以我的觀察,她現在已經在家了。”
顧磬簫看著前後腳離去的良牧寧一行人,點頭認同念念的話。如果良城還在這裏的話,她不可能不會出來送她的母親……“念念,不過去同你外婆問好嗎?”看著那一行人上了車,顧磬簫後知後覺的問。
不多一會兒,車子已經發動。良念珺小臉皺了皺,“不要。一旦過去了,外婆肯定拉著我住到她那兒去。”
顧磬簫沉默了。
“再說了,我這趟過來,是有事要辦的。”過了一會兒,良念珺補充。
“你有什麼事情要辦?”顧磬簫問。
良念珺眼中掠過一絲狡黠,“佛曰,不可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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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城到家的時候,剛好十一點整。
看著滿室漆黑清冷,良城舒揚的遠山眉輕蹙。
還沒開燈,她就聽見“嗚嗚”的聲音……黑暗之中,有一雙發光的眼睛盯著自己,應該是大胖。可是,顧磬簫去哪裏了呢?她開了燈,果不其然,那龐然大物一臉警備的瞪著自己。
許是因為一段時間沒見,對她又陌生了。
“簡大胖,你敢瞪我?”良城咬牙切齒的嗔責。
那隻家夥揚起臉,眼睛裏仍是敵意。良城氣結,當真是隻養不熟的家夥。當初,還是她把它從英格蘭帶去紐約的呢……良城剛準備上前“揍”它,腳步還沒邁出,想起自己已然加重的感冒,她不得已頓下腳步。狠狠的瞪了它一眼。
“顧磬簫怎麼把你自己留在家啦?”良城忍不住嘀咕了句。她轉了下臉,看到餐桌還沒有收拾的碗筷和咖啡杯……“這趟門,走得還真急。”良城一聲輕歎。
她回頭看了眼大胖:“你乖乖的待著別動哈!”
簡大胖嗚嗚兩聲,黑溜溜的眼睛一直看著她。
德行!
良城沒有理它,進了房間。
不多一會兒,她換了一身黑色的家居服出來,簡大胖竟然真的乖乖聽話,還待在原來的地方,隻是不同剛才那樣豎著一身刺,現在舒服的蜷在柔軟的波斯米亞地毯上,看見她出來,也隻是懶懶的抬了下眼。
……剛才還對她滿身敵意呢。
良城好笑:“真不能指望你看家。否則,被人洗劫一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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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磬簫到家的時候,客廳留了一盞燈,桌上的碗筷也收拾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