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乾坤,不知從何時起世間萬物被劃分成仙、魔、妖、人幾個群體,各個群體沒有嚴格的定義,但是群體之間的界限十分明顯,一開始各個群體之間相互保持著相應的距離,各個群體之間井水不犯河水,但是隨著欲望的增強,資源的減少,往日的和諧已經成為一種傳說與回憶。
故事就發生在這個時代的梁國。
梁國地處大陸的西南端,此地地貌以山巒峽穀為主,連梁國的都城曲城都是健在一座山上。
出曲城向北三十裏的龍頭山上有一座青龍寺,寺內僧人十幾名,平日靠種些青菜及去曲城化緣度日。
龍頭山山腳下有一片村莊,村民依靠這連綿山地中稀有的一片水田種植稻米。由於山中植被茂密,造成了此地常年潮濕的氣候,為了避免潮氣侵蝕身體,村民都養成了喝酒的習慣。
這一日,青龍寺住持空明長老正在督促十幾個僧人誦經,一位農夫拉著一位男孩的手進入了寺中。
空明長老放下手中的木魚槌,上前詢問情況:“這位施主,請問來青龍寺有何貴幹?”
那農夫雙手合實,向大師行禮:“師傅,我是山下鄉村的村長,今天將這孩子送來,希望您能收他為徒。”
空明長老用手指了指破敗的山門,倒塌的磚牆:“施主,我們青龍寺光景不好,這孩子來這會受苦的,這幾年風調雨順,在山下務農雖然不能掙個富足生活,但填飽肚子不是問題。”
“師父有所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農夫左顧右盼似乎真的有所隱情。
空明長老指了指旁邊的禪房:“施主請。”
村長抬步向禪房走去,怎料男孩緊緊抓住他的手不放,他嫌棄的甩掉男孩的手,進入禪房。
空明長老跟著村長進入禪房,示意村長可以說了。
村長向外探頭看了看沒人跟來,關上禪房的門,故意壓低了說話的聲音,神秘兮兮的說到:“師父,這孩子是個克星啊!我們村裏都是普通老百姓,壓不住他,所以送他上山,想佛祖神通光大、佛法無邊,一定能夠降服他。”
空明長老雙手合十,道一聲:“阿彌陀佛,施主這話可不能亂說,你會害死這男童的。”
村長見空明長老不相信,情緒明顯更加激動:“師父,這孩子本來父母雙全,一家其樂融融。但是突然從一天開始,孩子他爹迷戀上了飲酒,不是正常驅寒那種,而是一睡醒就喝,一直喝到天黑。孩子娘勸也不聽,連喝了五天,第五天夜間被渴醒去井邊搖水喝,一失足掉進深井裏,等第二天發現撈上來已經泡的沒有人形了。”
空明長老聽完村長的描述,暗暗為男童他爹誦經超度。
村長見空明長老沉默不語,以為他不相信,便繼續說到:“又過了兩年,就是上個月的事情,我們村一光棍垂涎男童娘的美色,夜晚酒壯慫人膽,竟潛入男童家將他娘侮辱了。”
“阿彌陀佛,冤孽啊。”
“男童他娘找我來告狀,要求一定要嚴懲光棍,可是光棍早跑了。慢慢的有一種傳聞在村中散播開來,說是男童他娘耐不住寂寞,主動勾引的光棍。男童他娘忍受不了傳聞和人們的指指點點,最後一時沒想開尋了短見。”村長對他的不作為似乎也有些內疚之情,說到後來越說聲音越小。
空明長老聽到此處,生氣地質問村長:“是誰害死了男童他娘?我看不是光棍,而是你的村民,是他們逼死了她。”
“大師請息怒,都是這孩子,村中老人說這孩子是酒魔煞附體,是特意來人間為害的。”
“荒唐,貧僧活了這麼久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什麼妖魔鬼怪?愚昧愚昧。”空明長老此時十分憤怒,已經忘記了出家人戒嗔的要求。
“師父,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收下這孩子,村裏人已經將他家房子燒掉了,並揚言要淹死這孩子。是我覺得他娘那事我也有點責任,於心不忍才帶他逃出來的。”村長似乎還沒有泯滅良心,近乎哀求道。
空明長老沉默良久,緩緩說道:“你跟我來吧。”
二人回到剛才群僧誦經的大殿,見男孩還是呆滯地站在那邊,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空明長老向眾僧宣布他要收留男童的決定,大弟子智能先站出來反對:“師父,我觀這孩童麵色鐵青,印堂黯然無光,定然命數不濟,沒準也會給寺廟帶來禍事,為害我等。”
負責寺廟眾人飲食起居的智圓補充道:“師父,寺內餘糧所剩不多,日後我等吃飯都會成問題,這添了新人恐怕更沒東西吃。”
空明長老見眾徒似乎都不想收留男童,不禁有些生氣:“我佛慈悲,你們麵對這可憐孩童竟能如此冷漠,平日裏學的慈悲為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