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因重物積壓致馬車板子發出連串的叫聲,在一條鄰近河邊的大路上,有如一個破音嗓在哀嚎著。
這是青水鎮爆熊雇傭兵團儲備過冬的運糧車,朗地和三名同伴正押運著一車糧食,希望趕在夕陽落山前回到大路盡頭的青水鎮。
朗地今年十七歲,白皙的皮膚,儒雅的麵龐,看上去有些書生氣,好在他那對黑亮靈動眸子上有一對劍眉,為他增添了一份英武之氣,假如沒有這對劍眉,哪怕他打扮得再像雇傭兵,看起來也依舊像個書生。
在糧車路經一條林間小岔路時,朗地忽然對旁邊一個身高超過兩米,額頭有條刀疤,背著一把大砍刀的魁梧大漢說道:“蠻牛,我要先回牛家村一趟。”
蠻牛點頭回答道:“行,你要是來晚了,你那份回頭找我要。”
朗地也是衝著蠻牛點頭一笑後,轉身邁開大步離開大路,由一條小路插進了樹林。
蠻牛邊走邊望著身背一把黑色寬厚重劍,腳下箭步如飛的朗地離去的背影,莞爾一笑地搖頭自語道:“背著一把三百斤的重劍還能這麼快,果然是走速度流的!”
武者修煉,一重力量,任何攻擊,以力破之,便是一力降十會;二重速度,速度是巧、是快,才有四兩撥千斤。兩者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長短結合,才能無往不利。
朗地擅長速度,他背上的霸虎重劍是煉體增力的手段之一。
樹林中,朗地腳下生風,很快就來到了牛家村口。
此刻,在牛家村口那棵五百年的老槐樹那頭正圍著一大群人,吵鬧喝罵聲不止,鬧哄哄的,氣氛熱烈。
突然,一道瘦小身影從老槐樹後躥出,撲到朗地懷中。
朗地一眼便認出撲到懷中的瘦小身影是牛家村的小青花,隻見懷中的小青花渾身顫抖地哭泣道:“嗚嗚……朗地哥哥,二牛哥,二牛哥被惡人快打死了,快救、快救……嗚嗚……”
牛家村距離青水鎮隻三十裏路程,朗地住的屋子便是二牛家的,那是牛大叔去世前留給二牛成年後娶媳婦用的婚房,一間二十多平方米的土磚瓦房。
牛大叔一去世就隻剩下牛嬸和二牛孤兒寡母相依為命。
朗地色變,一把抱住撲到懷中的小青花,雙腿猛地發力,朝著人群聚堆的村口狂奔而去。
一衝到人群邊上,朗地一把將夾在腋下的小青花輕放在地上,右腳猛一跺地,整個人猶如一頭下山猛虎,飛掠衝過人牆。
鏘!
朗地雙腳還未落地,重達三百斤中的霸虎重劍,被他扔向被三人圍毆二牛的身邊,重重地插入地下一尺有餘。
霸虎重劍鏗鏘之聲未停,朗地雙腳已落地,圍毆二牛的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黑色重劍嚇得先是一愣,隨後抽身猛退,村口立時靜了下來。
“二牛啊……”被人左右攔住的牛嬸一聲肝腸寸斷的悲呼,這才從人群中撲出身來,頓地腳步不穩,向前撲倒下去。
朗地眼疾手快,搶前三步一把扶起身材偏胖的牛嬸,喊道:“牛嬸!”
淚痕滿臉的牛嬸這才看清扶起自己的是朗地,早已哭得紅腫的雙眼,頃刻間又淚如泉湧,哭求道:“大兄弟啊……嬸求你救救我們家二牛啊……二牛可是老牛家的獨苗啊……他要是死了,俺就愧對老牛家的列祖列宗,死後也無麵目去見二牛他爹啊……”
牛嬸一副萬念俱灰,肝腸寸斷的模樣,令周圍群眾也是為之動容。
朗地先前嚇退圍毆二牛的三人時,就已經注意二牛側身卷曲在地的粗壯身體還在顫動,知道他還活著,急忙扶起牛嬸,安慰道:“牛嬸,二牛還活著,我們先看看二牛如何了?”
牛嬸一聽二牛還活著,她立即就止住了痛哭聲,急忙和朗地一起將滿身泥土,被打得鼻青臉腫,蓬頭遮麵的二牛從地上扶了起來。
驚魂未定的牛嬸見到二牛被打得不成人樣,剛止住的痛哭聲又開始啼天哭地般響徹起來,那哭勢之大,更勝剛才。
二牛這時清醒了點,他張開了被打得瘀黑浮腫的眼睛,一見扶起他的是朗地時,就連扶著他右臂的娘親都不顧,衝著朗地大喜道:“朗大哥快給我報仇!”
這時小青花擠過擁堵的人群,跑到朗地身邊指著圍毆二牛的三個人道:“朗地哥哥,他們搶走了你留給二牛哥會唱歌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