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過臉看向女生認真專注的眼睛，似融進了陽光，溫暖之態竟令自己舍不得移開目光，甚至不敢驚擾這來之不易的靜謐。
“你看我做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顧景雲摸摸自己的臉頰，實在沒摸出什麼名堂。
“還有三天，繼續跑或者養精蓄銳，選擇權在你。”陸離咳了咳，繼而好整以暇地打量身邊的女生。
“你沒報項目嗎？怎麼不見你練，就盯著我練長跑。”
“班主任大過天。”
“嘖嘖，當我三歲小孩啊。”
陸離挑了挑眉，故作驚歎道：“原來你不是嗎？哭鼻子的小孩。”話音剛落，陸離就看到女生被卡住的動作，在他的注視下漸漸紅了臉，越看越覺得可愛，果然比平時伶牙俐齒的時候有趣多了。
“你們這就算和解了嗎？”張子航拿出一包衛龍吃得津津有味，趁著剛吃完一根才插了句嘴，也化解了顧景雲的小尷尬。
“才！沒！有！”顧景雲一把奪過衛龍，對著張子航咆哮。
“沒有你激動什麼，快把辣條還我，我還可以賞你一根。”
“哈，辣條在我手上還敢跟我囂張？來，叫聲姐我就把辣條如數奉還，不然……”顧景雲的得意還沒持續多久，左手邊的衛龍瞬間轉移，被陸離毫不費力地拿走，從後麵遞回張子航手中。
“你耍賴。”
“我可沒說要加入你們的戰局，”陸離按下女生因為憤怒而指著自己的手，“我隻是，為朋友而戰。”
看著胸口不停起伏的女生，覺得差不多了適才轉移話題：“說真的，你下午還是再去練一次，我幫你計時，心裏好有個底。”
“計什麼時，我的任務是完成1500。”
“你對自己就這麼沒信心？”
顧景雲坐正身體，吸了吸鼻子，說：“這叫自知自明。”
“嗬。”覺察到男生語氣裏的失望，顧景雲杯弓蛇影地立馬轉變了態度，狗腿地接上：“再怎麼的也不能辜負你對我的期待不是嗎？我下午就去練。”真是要命，自己好像總被他牽著鼻子走。默默拿出很久以前畫的大烏龜，特意在龜殼上添加了醜醜的紋理。陸離微微側過頭就看到了女生亂七八糟的“大作”，隻覺得一陣無語。
“十三分四十六秒，”陸離掐完表朝大口喘著氣的女生走過去，拍了拍她彎下去的脊背，“對你來說可以了，走吧，回去好好休息。”女生拉住他，他回頭。
霞光穿過樹林，貓到女孩身上的時候隻剩了零星的斑斕，落葉從遠處吹來戰栗在腳踝。足球場地淩亂生長的野草終於見黃，他看到它們羞澀起來的樣子，慌忙互相打掩護貼近泥土裏。
“謝謝。”顧景雲真誠的目光讓他心慌意亂地別過臉，揪起自己的衣角看向遠處，說：“走吧。”
相同的場景，顧景雲跟在後麵尾隨，踩過夕陽下男生被無限拉長的背影，像竊取了一整個秋天的秘密，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