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醋裏脊哎，你平常都不讓我吃，今天遇到什麼喜事了？”顧景雲看著擺在桌麵上的菜喜上眉梢，抬頭看向帶飯的人，立馬蔫了下去，小聲地問，“怎麼是你，靜嘉呢？”
男生沒有錯過顧景雲眼中的錯愕與驚詫，唯獨沒有見到他的欣喜，一點點都沒有。深棕色的眸子閃過一抹受傷，而後伸手抬起女生的下巴，慢慢摩挲。
男生麵無表情的挑-逗卻令她心-猿-意-馬，在他的注視下通紅了臉。
這樣才可以。陸離俯下身靠近女生，隻剩幾毫米的距離。眉眼流連過她充-血微腫的唇，心隨意動，手順著下顎往上，慢慢攀附上來，彌留在她的嘴角，來回往複。忽而傾身，右手抬高她的下巴，閉眼覆在女生的左邊唇角。
顧景雲緊張得屏住了呼吸，清晰地聽到來自內心與脈搏同一頻率的跳動。男生閉著眼，似乎還能數清他細長的睫毛，微漠的神情衝擊她的心髒，撅住她無數次想要逃離的神經。
“咕嚕嚕……”聽到身下女生肚子裏生發的饑餓感，陸離睜開眼，含著笑意與尷尬無所措的女生對視幾秒，離開了她。
男生轉身走到門口，顧景雲才聽到他的聲音:“這星期她中午有事，我幫你帶午飯。”
天氣放晴，枝頭落雪前途未卜。
*
“從這星期開始學校安排班級打掃實驗室與器材室，我們就從靠窗的一列開始。最後一節課其他同學留在教室內自習，”班主任掃向窗邊第一列，“B403教室，掃帚畚箕帶好，去吧。”
顧景雲低下頭長歎一口氣，就跟著前麵的人起身，走向教室角落拿掃帚。不小心擦到陸離持簸箕的手，接收到男生似笑非笑的眼神，迅速地走出教室。
風吹過長廊，落葉旋轉著投入泥土，一股清甜的氣息撲麵而來。而這份愜意持續不了多久，顧景雲就聽到男生緊跟的腳步聲，“啪嗒啪嗒”由遠及近。
“看你越走越慢，”男生與她並肩，順手拿起顧景雲拖了一路的掃把走到女生前頭，“跟緊。”
比起春天，陽光的聲音平緩多了，跌在男生高高的脊背上經脈透明。對凡事不慌不忙，仿如甕中捉鱉，每一束光都有其存在的特定深意。
陸離帶著顧景雲進入403的實驗室後，已經有人在擺弄實驗桌上淩亂的器材。班長對站定門口的兩個人吩咐道：“你們就先掃地，掃完地去裏麵一間的器材室整理一下。”
“可是……”能不能拒絕？
顧景雲剛說到一半的話就被男生拖住，隻聽身旁的人笑著回應：“可以。”轉手把掃把遞到她手上，示意開工。
“你能不能別跟著我？”顧景雲打眼看到一直在自己身旁晃悠的男生，終於鼓足勇氣開口。
“嗯？你是掃把我是畚箕，”男生一臉困惑，逼近女生的臉，“除了搭配在一起還能怎麼辦？”
顧景雲後退一步，被噎得無語應答，低下頭默默掃向桌子底部。
明明不隻一把掃帚，故意隻拿畚箕。顧景雲如是想道，把垃圾當成陸離，越來越賣力地清掃。在憤懣感快爆棚的當口，男生從自己手中奪過了捏得發燙的掃把，瞥了眼女生，說：“要是不願意就先去整理器材，沒必要跟掃把過不去。”
“呃……哦。”顧景雲呆呆地走入器材室，直到粉塵撲麵才緩過神來。打量著許久沒有人煙、積塵滿滿的器材室，一個頭兩個大。
轉身出了器材室找到實驗室角落內的水盆，拿下牆上掛著的毛巾，端起水盆出去打水。
等顧景雲差不多把器材室內陳列的三個透明展櫃外沿擦過一遍之後，陸離才踱著步子走進。顧景雲聽到腳步聲回頭，像看到救星一樣激動得蹦起來。情急之中撞到身邊的櫃子，疼得胳膊抽痛，倚著展櫃坐到地上。櫃頂上放置的亞麻色盒子搖搖欲墜。
“阿景！”陸離瞬間拔高的聲音令女生不明所以地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