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緊趕慢趕趕上枝頭，而露水搖搖晃晃，壓得大大小小綠意盎然的葉子有節奏地一起一伏。
卸下羽絨服，整個人輕快了不少。拖著20寸小型手繪地圖行李箱，顧景雲提前走入校園。
沿路記憶中的路段依舊那般模樣，些微變化的便是身邊兩旁的花草，或多或少沾了春的氣息，蠢蠢欲動了起來。
“顧景雲，你來這麼早。”生指老師早早地在花壇上方曬出了被子，看到迎麵而來的女生打了聲招呼。
“嗯，我想早點來整一下寢室，”女生踏進女寢大門，回頭看向撣被子的老師，“老師新年快樂喲。”
“你也快樂。”
整理好書桌，打開衣櫥與抽屜進行通風，終於閑了下來。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沒有詩意的場景，倒有一堆欣喜若狂的灰塵夾道歡迎。顧景雲把窗簾撩至兩邊，打開窗戶，隨後又把寢室地麵拖了一遍。做完一切，累趴在桌子上小憩。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三點鍾的報道，兩點半寢室裏三三兩兩地來了人，愉悅的交談聲與腳步聲從地麵傳過來。顧景雲伸了個懶腰，背上自己的書包走出寢室。
教室裏除了張子航他們幾個留校生還沒有其他同學的蹤跡，顧景雲坐到位置上，隨口問前麵的張子航：“陸離呢？”
“找我嗎？”聞言女生抬起頭，看向教室門口。一個月不見，他好像又變了很多，連聲音都脫去了變聲初期的稚嫩。
座位上的阿景還是那副樣子，跟他記憶中一樣。唯一不同的是，臉蛋長胖了不少，定是新年過得太滋潤沒有堅持鍛煉。笑意染上眉眼，近乎貪戀地看著同樣注視自己的女生，久久不舍得開口。
“得，”張子航終是受不了室友充滿愛意的眼神朝著自己後方投過來，總有種漏在自己身上的錯覺，訥訥道，“我們撤。”招呼過杜若明和曼路走出教室，把時間和空間留給兩個談情說愛的人。臨行前三人合力推了一把依舊無動於衷靠在門上的室友，張子航比了個加油的手勢把門給帶上，大笑著離開。
陸離被推得向前跨了好幾步才停下，最後一步大約有刹不住向前倒的趨勢。一直盯著男生的顧景雲瞬間從座位上彈起，飛快地跑到陸離身邊，雙手扶住他的右手。
“怎麼才過去一個月你就這麼不經推了。”
男生望著女生兩隻抓住自己手臂的手，答非所問：“你胖了。”
“你……”顧景雲“騰”的一下縮回手，別過臉不言語。
陸離看著女生圓潤潤的臉頰著實歡喜得很，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彈了彈，就見女生吃痛地轉過頭瞪向自己。
“一個月不見，別的本事不見長，膽子倒大了不少，”男生低下頭靠近她，在她的耳邊輕輕吐氣，“都敢瞪我這麼久，該罰。”
“怎麼罰？”每次陸離一靠近自己，腦子就處於待機狀態，跟著係統指示直接走。
“你說呢？”本就離耳畔不遠的氣息翻滾得更加劇烈，感覺到男生的手慢慢摟上自己的腰，用牙齒輕輕咬了一口耳垂，而後輕舔咬過的部分，“這樣的懲罰你受得起嗎？”
“呃……”顧景雲整個人哆嗦了一下，遊離的神經回歸，紅著臉想要掙脫，卻發現男生的手越扣越緊。
“你們在幹什麼？”窗戶的縫隙中傳來班級廊道上班主任的聲音，顧景雲下意識地用力掙開眼前怔鬆的男生，然後一大波人從虛掩的教室後門湧入，神態各異。
呆滯三秒，集體各歸各位，作鳥獸散。陸離緩過神來也有些尷尬，偷偷瞧向已經坐到位置上的女生，發現後者紅透半邊臉的小羞澀，就釋然了不少，自然地邁開步子朝自己座位走去。
“你們剛剛怎麼集體在外麵？”班主任的聲音適時出現，打破班級裏假裝的寂靜。見沒人回答，挑眉看向班長。班長對上班主任的眼神，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能說上什麼來，就聽陸離坦然地回答：“我們以為後門關著，研究了半天才發現虛掩著，被您的聲音一嚇就撲進來了。”
“是嗎？”
顧景雲聽著男生不帶臉紅喘氣的撒謊，隻覺得好丟人，尤其是在聽到全班的附和聲後。
“算了，3月份有非正規的年級段籃球聯賽，平行班合作，何振負責一下名單。”
“好的。”
聽到籃球賽，女生無意地瞟向陸離。陽光打在他的肩膀上，遊走到他細長的睫毛，世界在明亮的光暈裏閃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