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塵聽那漢子開口,不禁集中精神,側耳傾聽。心中不禁好奇:“究竟這山中發生何等怪事?”
那漢子接著道:“一月前,也就是剛入秋那段時間,有一日清晨,那黑山峰頂突現霞光異彩,瑞靄紛紜,祥光繚繞,氣勢盛大,方圓百裏皆可觀得。”
漢子頓了頓,接著說道:“安西鎮本就在黑山腳下,扼帝都要塞,每日迎來過往之人多如過江之鯽,黑山之異景很快傳播四方。隻過匆匆數日,安西鎮就聚集眾多奇人異士。”
時間轉瞬即過,秦安塵聽那漢子訴說半天,終於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他抬頭望向黑山,顯然對此事生出了興致。
一旁的紫陽道人低頭思索,眼中露出一線精光,眼神從之前的迷惑和猶豫不決,也變得堅定了許多。
聽那漢子大概講完,紫陽道人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轉瞬即逝。他心中道:“難怪這一路之上遇到的修道之人甚多,原來是為了這麼一檔子事。”
原來,一月前,黑山峰頂突現異象,引來眾多修道之人。大秦境內發生此異象,秦王自然不願讓別人捷足先登。
雖不知黑山發生何事,但凡自古有異象出,必當有仙靈之物孕育而成,或承天命之歸所。
秦王不但派出帝國蒼狼軍之精銳,還將皇族供養的數十名散修秘密送往黑山之中,探尋異象之緣由,若有仙靈之物,定要率先取之,據為己有。
大秦蒼狼軍,乃帝國虎狼之師,屬大秦百軍之首,乃精中之精。蒼狼軍兵將七千,卻可震懾敵國百萬雄獅,普通士兵便可以一敵百,一軍克敵百萬,威名遠播四方。
蒼狼軍屬秦王直轄,非危國之事從不離開北安帝都,如今卻兵動三千,駐紮於安西鎮南側黑山腳下,西鄰墨河,蓄勢待發。看來秦王對此事極其看重,不惜動用帝國之心髒。
時間匆匆,那漢子見眾人聽得認真,顯出一些得意,對這一隊商人心生好感,臨別時低聲囑咐道:“看你們的樣子,定是要前往帝都。聽我一聲勸,路經黑山,你們千萬別在那黑山逗留。這等大事,非我們這些販夫走卒可以染指。”
刀疤李聞言忙作揖道謝,那漢子這才滿意而去。沒過多久,商隊已臨城門,準備接受盤查。
楚雲瑤此時也下了馬車,看見守城的士兵竟然是蒼狼軍,剛剛睡醒的她顯然不知發生何事,好奇地詢問身旁的秦安塵。
秦安塵此時還沉溺在剛剛的故事裏,聞楚雲瑤詢問,興致滿滿的給予解釋。兩人一個說得興起,一個聽得認真,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陣吵雜聲。兩人停止言語,轉首而望,見刀疤李與守城士兵爭論起來。
楚雲瑤被人掃了興致,氣鼓鼓道:“我們過去瞧瞧!”隨即拉起秦安塵向人群裏擠去。兩人一邊往裏擠,一邊聽著所爭內容,也算聽明白緣由。
刀疤李正陪著笑臉對那守城士兵道:“這位軍爺,還望您通融一下,那馬車滿載之物全是皮貨,眼下寒冬將至,我們這些皮貨商人,還指望這批貨物得來的錢補貼家用。若是在安西鎮逗留數日,錯過了出售的最佳時機,我們此趟西行定會穩賠不賺。想必軍爺也是有家室之人,軍爺一定可以體會我之艱辛,還望能讓我們快點通行。”
那士兵絲毫不為刀疤李的聲情並茂所動,鎧甲加身,手撫長劍站得筆直,一臉嚴肅道:“這些日子來往商隊頗多,皆得仔細盤查,有些商隊在城中已停留八九日,也無什麼怨言,我可不管你的事情多急,一切都得按規矩辦。上頭有令,我們不得不從,你還是先進城找地方歇息,等候檢查,莫要壞了我軍中規矩。”
刀疤李又是一陣軟磨硬泡,那士兵依舊油鹽不進,若是再糾纏下去,定會對商隊不利。他有些沮喪,準備招呼商隊眾人進城找客棧休息,卻見楚雲瑤氣鼓鼓的拉著秦安塵擠進人群。
他並不知曉這丫頭的身份,一時著急,擋在兩人身前,忙道:“你二人這是作甚?速速跟我回去。”
那士兵自然不會和小孩子一般見識,隻是笑笑便又去盤查下一個人。誰知楚雲瑤並不領情,怒聲朝那士兵喝道:“站住!”
刀疤李顯然沒有料到這丫頭會有如此舉動,有些恍然無措。
秦安塵此時依舊被楚雲瑤拽著,看到刀疤李向自己投來責備的目光,一時顯得尷尬無比,暗地裏卻等著看好戲。
從紫陽道人那裏,他是知道楚雲瑤的身份,曉得即使麵對的是蒼狼軍,也無法對這丫頭造成威脅,還可以借其之勢早些離開安西鎮。
士兵也沒料到一個小丫頭竟旁若無人的嗬斥自己,轉身打量起她來。見她一身錦衣華服,雖然破損,但所用布料一看便知,是帝都之上等,做工精細,非尋常人家可得。
能入蒼狼軍之人,自然見多識廣,所見之人也都非尊即貴。隨即暗自思索,斷定眼前女童家世顯赫。若是如此,她一定知道自己乃出自蒼狼軍。尋常官宦定然不敢如此對自己吆五喝六,一時間猜測起女童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