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鳥破林,幽林頓添了幾分喧囂。
走在最前方的葛烈抬頭向空中望去,眸中現出一抹精光,朝林清風微微點了點頭。
微風初起,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穿過,灑在地上,印出殘缺不全的一道道樹影。
林清風緊緊握著手中長劍,眼睛盯著向這邊而來的十餘道暗影。
“父親,是狼!狼!”
林皓天依舊沒有擺脫之前被狼所困的經曆,驚慌失措地喊道。
林清風回眸掃向兒子:“混賬東西,幾隻狼崽子就將你嚇成這樣!”
說話間,林清風踏葉而去,手中之劍筆直,準準刺向頭狼腰間。
隻聽頭狼一聲慘叫,便被他一劍甩了出去。
他右手持劍,左手化作掌刀劈向一頭狼。隻見手掌上金光大盛,那狼慘叫一聲,便橫飛了出去,天空中彌漫著一層淡淡的血霧。
緊接著,他的身影在林中拉出一道道幻影,劍光四起,空中飛起一朵朵血花。
肅殺之氣彌漫開來,在空氣中久不散去。
不足一刻鍾時間,十餘頭惡狼皆變成了一具具冰涼的屍體,七零八散的擺在他的四周。血流滿地。
他的身上卻滴血未染。
那隻執劍的手微垂,劍尖上依舊有血液不斷滴下。
秦安塵瞪大眼睛看著站在血泊中的林清風,目光不時掃向倒在地上橫七豎八的惡狼。
這群狼中除了頭狼身中兩劍,一劍在腰,一劍於喉,其餘惡狼皆是一劍封喉。
常年在山中打獵的獵戶都知道,狼有銅頭鐵尾豆腐腰之名,打狼專打腰,要傷到狼的脖頸卻十分困難,而林清風卻能劍劍在喉,一招斃命,可見其劍法精妙。
紫陽道人眼中飄出一抹精光,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林清風劍法精湛,與他之前的表現比起來,顯然之前是在暗藏實力。這一切,紫陽道人又怎會不知?就算是負傷在身,在之前的一係列廝殺中,也沒有顯露出全部實力。
世間人心險惡,修道之人的世界更是如此。人命如草芥,殺人奪寶之類狀多如茂林密葉,一切皆看實力。
讓紫陽道人擔憂的,卻並非林清風此時顯露出的不俗,而是這群突然出現的惡狼。
這群狼,來的有些太蹊蹺。
葛烈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麵容冷峻地看向遠空的飛鳥,對身邊的兒子沉聲道:“這群惡狼來的蹊蹺,從此刻起,你定要打起精神,莫要分心,若遇強敵,速尋機逃走,莫要管我,明白嗎?”
葛易凡一臉憂色地看著父親,猶豫道:“父親,您是否多慮了?即便我們遇到強敵,我也要與父親同進退,怎能獨自逃命!”
葛烈聽兒子說出這番話語,伸手撫了撫兒子的額頭,臉上露出慈愛之色:“凡兒,或許我真不該帶你來此,恐怕我們此行凶多吉少。”
葛易凡聞此言,急忙道:“父親莫要這樣說,我們一定可以平安離開這裏,一定可以的。”
葛烈笑看著兒子,閉口不言。
他修道近百年,有子如此,他也心滿意足了。
林清風此時已歸劍入鞘,空氣中依舊彌漫著濃厚的血腥之氣。
此刻,他看著林皓天恐懼懦弱的樣子,心中不禁隱隱作痛。
他的這個兒子真的太不成器。
林中樹影斑駁,四周安靜,偶聞稀稀落落幾聲蟲鳴,也在眾人走過時戛然而止。
秦安塵緊隨紫陽道人身側,不時環顧四周,看到的也隻是在風中晃動的樹葉。
紫陽道人突然停下腳步,骨杖不知何時從手中飛出,鑲入不遠處的一顆樹裏。
隻聽一陣嗡鳴,一樹紅葉紛紛落下,場景甚是好看。
他飛身上前拔出深入樹幹的骨杖,轉瞬間又回到秦安塵身旁。身後的那棵大樹,在紫陽道人雙腳落地的那一瞬間,巋然倒向地麵,變成了兩半。
樹葉鋪天蓋地般散落開來,又緩緩落向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