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裹葉,盡顯初冬之意。這黑山本就峰高路險,所謂高處不勝寒。在這寒風凜冽的山澗斷崖,卻是很少有人出入,然而此時卻有一人頂著寒風守在這裏。
他抱劍在胸,弓著身子蜷縮在一棵大樹背後,臉色顯得有些發青。觀其容貌,乃年輕人無疑。他可憐兮兮地躲在大樹背後,不時偷偷向不遠處的一根石柱望去。
風甚大,吹得他睜不開眼。他一臉怨氣,嘴中喃喃道:“這鬼天氣真是說變就變,剛剛還萬裏無風,此刻怎就刮起了如此大的風?”
他冷得緊,不禁望樹後縮了縮脖子,道:“也不知師父從何處弄來了這根怪異的石柱,讓我守在此處已經月餘,而他老人家卻不見蹤影,一次麵也沒露過。”
想到此,他又看向石柱,麵露狠色地朝著地上吐去一口濃痰,道:“都是這根來曆不明的石柱惹得禍事,害小爺在這山坳裏守了一個月。師父還說它是個寶物,哼哼,我看它狗屁不是!寶物?它若是寶物,這漫山遍野的破石爛木都是寶物!”
風越來越大,有摧木碎石之勢。石台上生長的五六棵手臂粗的鬆樹被連根拔起,青年身旁的那棵一人粗的大樹也被風吹得東倒西歪,搖搖欲倒。然而那根石柱在狂風中依舊屹立不倒,仿佛重若千斤。
其實,那石柱隻有五尺來高,碗口大小,青褐色,表麵上凹凸不平,淺勾細雕,如龍蛇行雲,星鬥撼空。越是仔細觀之,越加感到震撼,此石柱果真怪異非凡,不像是凡間的物件。
在這黑山之中,修道者並非隻有青鳥、伯陽二人,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師傅便是其中之一,名曰:顧子牙。
顧子牙在山中修道少說也有幾十個春秋,修為雖不算高深,卻也勤苦,四處尋找著絕佳的修煉之地。一月前,他和平日裏一樣在日月交輝之時前往山巔,吸收靈氣提升修為。早晨的山巔之上,靈氣最為淳厚,比別的時辰受益更多。
那日的天空顯得格外陰沉,有山雨欲來之勢。顧子牙獨身前往黑山北峰之巔,竟然目睹了一場千百年難遇的奇光異象。陰雲密布的天空,突然間出現了霞光異彩,瑞靄紛紜,祥光繚繞,他站在山巔上,雙腿不自覺地顫抖著,險些跪倒在地,匍匐叩拜。
那異象持續了大約一刻鍾的時間,一道光柱突然出現,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波,朝四周散去。那道光波甚是耀眼,氣勢恢宏,方圓百裏皆可見。但是唯一一個看清了光波之中真相的人,隻有顧子牙。
隻見,隨著光波的出現,從雲層中露出一根青褐色的石柱。他仰頭望去,隻見那石柱起初隻有一根針大小。隨之它離地麵越來越近,也中越看清了它的模樣。
“轟!”
石柱與地麵相撞,發出巨大的聲響。頃刻間,塵土飛揚,地動山搖。顧子牙隻覺得一陣頭昏目眩,他盼顧四周,卻發現四周草木不動,心中稱奇不已。他看著眼簽五尺多高的石柱,心道:“如此寶物,定要將它速速取走。不然這山中的高人定會前來尋之。這寶物由我發現,我怎甘心看著它成為他人的囊中之物?”
此刻,四下無人。他走近石柱,見它表麵的那層光滑已經散盡,便伸手去拿。誰料這石柱看似不大,卻十分沉重,他出了全身的力氣,石柱依舊紋絲不動。他無奈之下從懷中摸出一粒雪蠻骨丹,吞之,力氣增長數倍。
這雪蠻骨丹乃以北荒異獸雪牛之主骨煉製而成,食之可使氣力增大數倍,還能提升體內五行靈息的修為,可謂是得之不易。顧子牙身上也隻有這麼一顆,單單這一粒雪蠻骨丹就險些讓他送命,平日裏甚是珍惜。此刻狠下心來將之食下,也是一陣肉疼。
他也顧忌不了那麼多,費勁扛起青褐色石柱便匆匆向林中疾奔而去。他知道自己此刻若是再不走,遲疑片刻,便再也走不了了。黑山北麓住著一正一邪兩位高人,他還是聽聞過的。想那兩位高人絕對發現了異樣,也許此刻正向這裏趕來。
他扛著石柱來到一處斷崖,這斷崖看似平常,卻是別有洞天。從斷崖直下,約五十步,有一處十步見方的石台。石台處於斷壁之間,從那道淺淺的石縫中長出一顆大鬆樹,正好遮住了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