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心係伊人 桓府之行(1 / 2)

桓府的清晨如同沐浴在薄霧之中世外桃源,在這喧囂的亂世竟是一處難得的所在,桓府書房內桓暨手中拿著一本賬簿正在翻看,南宮雁低首垂目恭敬的站在那裏,等待著桓暨的吩咐。桓暨看過最後一頁略感有些疲憊,揉著雙目問道:“這些東西已經運走了嗎?”

南宮雁立刻回道:“回家主,除了最後幾頁賬簿上的糧草、布匹,大部分東西已經在路上了,我們將以向趙國納貢為名,由三千族兵護送這些物資渡濡水、出代郡、最後直入太行,並將其置於藏兵穀中,以待他日王師北渡再行取用。隻是這一路上不免經過許多段氏部族的領地,恐怕風聲將很快傳到段遼的耳朵裏,之前燕國征討段氏,已經將段氏屬地內的大部分牛羊物資劫掠一空,這些東西如今已經是段遼當國最後的依靠了,段遼聽到消息必將不顧一切前去奪取。那時如果我們要保住這些物資,恐怕會付出相當大的代價。。。”不料桓暨卻不以為然,輕蔑地笑道:“無妨,昨日段遼把各部首領剛剛召於王庭商議發兵剿滅漁陽城以北乞活軍之事,各部首領如今不在其領地內,族中事務無人處理,消息沒那麼快傳到他耳朵裏的。而負責運輸的隊伍也會在進入藏兵穀後留在那裏,以待他日王師北伐與之呼應,等段遼知道了我們所做的事情,再想要知道物資被藏在哪裏,那就太遲了。他唯一能質問的隻有我們,而我們那時已經在大晉的範圍以內了,他有膽量越過趙國前來拿人嗎?退一步說,段遼就算知道了藏兵穀在哪又能怎樣?除非他不惜與趙國撕破臉,帥大軍入趙地搜山,否則他將什麼都得不到!。。。”

二人正談論間,一名四十多歲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匆忙地從門外走了進來,南宮雁看見忙行禮道:“丁管事”,中年男子草草回禮,而後對桓暨急道:“屬下見過家主”桓暨見丁管事滿頭大汗問道:“丁墨,何事驚慌?”丁墨接著說道:“啟稟主上,剛剛從西麵來了一支車隊,足有千餘人馬,配有數百輛大車,為首一青年指名要見家主,屬下先將他們安置在了莊上西北角的空地上,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應對,還請家主示下!”“西邊來的?”桓暨躊蹴道:“如今西邊戰亂未平,自漁陽的官路被趙國所阻以後,有從西邊來的商賈們如今買賣物資都要從北邊繞道過來,這些人會是什麼來路?”話音剛落他不由想到:“會不會是段遼派來的人?不應該,昨日王庭的大會剛剛開始,所有部族的首領都在這裏,他不會這麼快知道我們的計劃,那會是誰呢?罷了,不管是誰先去看看。”想到這裏桓暨吩咐丁墨道:“先把他們安頓下來,我稍後便去。”丁墨剛要領命離去忽然又想起一事說道:“噢,還有一事要請家主示下,來的那支隊伍裏有個姑娘病了,為首那人希望我們可以提供幫助。”“嗯?竟有此事?”桓暨目光中瞬間充滿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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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前幾日淋了一場大雨,隊伍裏陸續有人出現了感冒的症狀,這其中就包括小雲,劉鴻先試著用從後世帶來的感冒藥為大家治療,在用過藥後,大部分人的病情都出現了好轉,可是就在昨天晚上小雲的狀況突然惡化,還發起了高燒,劉鴻這下可著了急,降溫消炎的藥物早在數場大戰後用盡,如今在這個缺醫少藥的地方,劉鴻真的是計出無著了。好在陸稽告知他說桓府裏有懂得醫術之人,於是劉鴻抱著這一線希望命令大隊人馬加速前進、連夜趕路,終於在清晨時分來到了遼西郊外的桓府。因為一路上有九尾的指引,這比預計的時間早了整整兩日。

小雲此刻正躺在一輛大車上昏睡,人們把多餘的衣物盡量搭在她的身上為她保暖,劉鴻還特意用一塊布浸濕了放在她的額頭上給她降溫。眼見報信之人遲遲不來,劉鴻在小雲身旁不住的踱著步子,心急如焚,周圍的人們也都是一籌莫展。秦娃站在一輛大車上遠眺那名管事離去的方向,忽然高聲道:“有人過來了!”坐在他身旁的棄兒立刻縱身從車上跳下來,向劉鴻跑去,這時劉鴻也看到了一群人向這邊快步走來,陸稽急急忙忙回到劉鴻的身邊,指著來人裏前麵的一位向劉鴻說道:“劉將軍,那個身著青色錦袍的便是桓暨。”

少頃,那群人走到隊伍近前,桓暨老遠便認出了老友陸稽,上前一步拱手笑道:“我當是誰不辭辛苦,在這個時候還來這裏做買賣,原來是浩長兄,久違了!”陸稽立刻道:“伯讓別來無恙,倒讓愚兄掛念的緊啊,不過這次為兄可不是來做買賣,而是帶這位劉將軍專程來拜訪老弟,還望莫怪!”桓暨一怔,這才覺察到陸稽竟然讓出身旁那個青年半個身子,瞬間對這個青年產生了好奇,劉鴻見桓暨注意到了自己,立刻上前一步急道:“晚輩劉鴻見過前輩,不知前輩這裏可有大夫?晚輩有位朋友病了,急需醫治。”桓暨奇道:“大夫?”桓暨一愣,“噢,就是郎中”“郎、郎中?”劉鴻兀自著急,奈何卻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意思,陸稽這時走上前來說道:“劉將軍還是讓我說吧”然後看向桓暨道:“伯讓,府裏的懂得歧黃之術的董老可在,隊伍裏有人病了,急需幫助”。桓暨這才想起所為何來,立刻對來人中的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說道:“董霖,你且去看看”“是,家主”說罷,董霖便被眾人引著走向小雲所在的那輛大車。也許是聽到周圍有了異動,小雲悠悠轉醒,虛弱的喚道:“鴻”劉鴻聞言急忙上前兩步,用手抓起小雲的小手,安慰道:“小雲莫怕,我們已經到了,我這就請大夫給你瞧病”小雲許是聽慣了劉鴻嘴裏的那些奇言怪語,也不以為意,隻是當他攥住自己手的那一刹那心中立刻覺得無比安穩,聞言含笑著略微點頭,隨後又閉上了雙眼。董霖來到近前,隻見他翻起小雲的眼皮觀察了一下,又試了試她發燙的額頭,然後把起脈來,片刻後似乎有了計較,緩緩地點了點頭,劉鴻見狀急忙問道:“董老,我這位朋友怎麼樣了?”董霖笑道:“無妨,這位姑娘隻是勞累過度,近日又受了風寒,導致虛火上浮,待老夫開幾副藥,調養些時日便好。”劉鴻聽罷心中略定說道:“如此有勞董老了。”董霖接著道:“不過這裏不宜病人休養,屬下敢問家主,是否可以將病人帶回府裏醫治?”桓暨一愣,繼而道:“既然是浩長帶來的人,自然不是外人,當然可以,隻是他們這麼多人恐怕?”劉鴻聞言也略感為難,這麼多人要是全都擠到人家府上去,縱使人家不說,心裏也必定不悅,到時候這借糧之事也就別想了。這時就聽許茂接口道:“無妨,劉兄弟且帶著小主前去醫治和商議事情,這裏有我約束,弟兄們不會惹麻煩。”桓暨聽罷,對陸稽、劉鴻笑道:“既如此,浩長兄、小兄弟,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