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內,陸稽與李婉兒相跪而坐。陸稽咽了口唾沫,順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說道:“所以說,咱們這三千漁陽百姓,便是將來劉將軍在這乞活北營立足的根本,婉兒姑娘千萬要上心才是。”
李婉兒點了點頭:“這幾日我已秘密聯係了在百姓中幾位有身份的長者,藉由他們出麵來說服眾人支持劉郎,而且還特意囑咐了他們對個別心誌不堅者萬勿提及此事。唉,我雖然想為他,為這乞活將士們做些什麼,可我畢竟一介女流,所能做的實在有限。”
陸稽聽罷急道:“姑娘此言差矣,豈不聞自古以來多少巾幗不讓須眉者,秦時羋月,漢時竇漪房,此二人雖是女子但是卻膽識過人,成就強秦盛漢大好基業,又怎會因是女流而被人輕視?”
婉兒聞言苦笑道:“先生抬舉小女子了,羋太後,竇太後皆是母儀天下的千金之軀,豈是我這小小歌姬所能攀比的。”
陸稽搖頭笑道:“婉兒姑娘倒是把這身份看的重要,可是卻莫要忘了,太後之所以稱之為太後,所依仗的乃是她們身邊的那個男人。如今劉將軍不在營內,姑娘既然有意於他,就應該為其返營做好準備。這幾日我們與許將軍、趙將軍都已商議妥當,隻等劉將軍返營之日,便是這北營變天之時!”
李婉兒頓時一驚,剛要說話,忽聽得門扉輕啟,一個聲音伴著門外的風聲傳了進來:“陸先生真是好腳力,我緊走慢走,不料還是遲了你一步!”二人抬頭一看,見是趙彥到了,陸稽笑著站了起來道:“我還道趙將軍恐怕要遲一些才能過來,龐德那裏有什麼動靜嗎?”婉兒這時也忙站起來迎道:“趙將軍來了,快快請坐!小蝶!快取些吃的來!”趙彥也不客氣,大喇喇的席地坐了下去,不一會兒小蝶便端來一盤肉脯,這些肉都是從李隨平日捕捉的小獸那裏所得,被李隨拿來獻給李婉兒的。趙彥隨手取來一塊嚼在嘴裏,說道:“這幾日真是憋死老子了,兩位首領大仇未報,那龐德便忙著在營內安插自己的親信。我的手下都是從大營裏帶來的人,他管不到,於是便在昨日借口人手不足,將我們派往穀外駐紮,說是充作禦敵先鋒,負責探查敵情。哼!誰知到了駐地我才發現,那裏遠離大路,連個鬼影都見不到。反倒是被山穀兩側的自家弟兄們瞧個正著,放個屁山上那幫兔崽子都能聞到味,這樣子還他娘怎麼做先鋒?真是好笑!”
陸稽聽到此處皺眉道:“那趙將軍就任由他這樣安排了?”
趙彥無奈道:“要不然怎麼辦?他隻是說讓我們打探屈出部的消息,一想到如今還要仰仗他給張首領報仇,我隻得先忍了這口鳥氣,等打敗了屈出部,我再找那狗東西算賬!”
陸稽想了一下沉吟道:“自龐德接管北營後,行事處處不循常理,為了拉攏所謂的遊俠,已經把營地內搞定天怒人怨了,且又對我乞活將士死活不聞不問,讓大家離心離德,如此情形,怎能抵擋的了屈出部的全力一擊?唯今之計,隻有憑借劉將軍擊潰燕軍時所建立起來的威望,將這北營從新掌控起來。哎,趙將軍這次確實有些莽撞了,我本有心要你們潛伏在其身旁,伺機而動,誰知還是被他搶先一步,將你們調離了營內。要知道,如今我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給劉將軍回來接管北營而造勢,龐德此時這麼做,就是不願意你們影響他在北營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