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離開紐約,他走得很瀟灑,揮一揮衣袖,隻帶走少量的鈔票。剩下的全暗中寄給了那些受害人的家屬。流浪中的2年,讓他少量的鈔票變得迷你,再加上這間家徒四壁,什麼都亂,隻有人尚完好的出租屋的一季度房租,他已經算是彈盡糧絕了,如果不盡快找到工作,他說不定後天就要餓死在房間了。
既然已經決定在家鄉定居,那首先要讓自己活下去,沒錢什麼都幹不了。
“咕咕咕”肚子傳來一陣抗議的嗡鳴聲,王風心裏不由一陣苦笑,才想起自己已經一天沒吃飯了,人是鐵飯是鋼,先解決吃飯的問題再說。
7月的天江市異常悶熱,王風照例做完幾百個俯臥撐,雖然被師父救出幫會很久了,但他依然保持著良好的健身習慣。
出了一身汗,感覺輕鬆許多,隨後走進簡陋到隻剩下一根水管和一個蹲坑的衛生間衝洗了一下擦幹,從床邊的旅行袋拿出一件黑色T恤套上,帶上房門,走下那段木質的有音樂伴奏的咯吱咯吱的樓梯,先是穿過一條長長的過道,而後就到了一條小街,街道窄窄的,街麵上是各種餐館,戴笠隨便走進一家麵店,填飽了肚子,決定去好好逛逛。
回來一個星期之久了,還從來沒有出過門。
花了不長的時間,王風已經到了以前老家的住址,曾經破舊低矮的磚瓦房已被錯落有致,氣魄宏偉的一棟棟寫字樓和商品房取代。看著著富有現代化氣息的高樓,王風突然覺得一陣傷感,快速發展的經濟已經讓人們的思想跟不上腳步了,鄰裏間的親熱的關係已被城市間的幹淨水泥給阻隔,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也被急躁的社會摧毀盡殆。
望著高樓發呆了好一陣子,王風才收回憂國憂民的思緒,覺得應該好好想想怎麼改善自身的狀況。
這時一群穿著製式服裝的男男女女從前麵寫字樓湧出,撐起一把把款式各異傘,形成一股龐大的傘流,而後在前麵的公交車站和旁邊的停車廠分流開來。其中一個熟悉的影像出映入王風的眼簾。中等身材,苗條但不消瘦,豐叟白皙的臉蛋上長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晶瑩剔透,宛如一彎秋水。
10年變化足以讓一個人的長相發生驚天的變化,特別是在美容業發達的今天的女人,可她長相還是和一樣,隻是氣質由青澀害羞變得成熟冷豔。所以王風能在人群中一眼認出她——高中時期的戀人陳婉茹
王風遠遠的看著她烏溜溜的大眼睛已經變成死水一譚了,兩隻眉毛皺的都可以夾死蒼蠅了,傘緊緊的撰在手裏卻沒有撐起,仿佛那是她所有的依靠,細細密密的雨水淋濕她的頭發,她卻如同失去知覺木偶,步履蹣跚著向著戴笠的站立的方向拖行,好似腳下有千斤重擔。就這麼看著她些微顫抖的身形,讓王風本來心如止水的心,頓時莫名的一陣劇痛。
不用讀心術,王風也能從陳婉茹反常的舉止得知她一定出了大事,隻是不知是什麼事能讓這個開朗活潑的傻丫頭變成宛如喪失靈魂似的。
霎那間王風仿佛又回到那無憂無慮的戀愛高中生活,神思有些恍惚,陳婉茹的出現猶如一陣春雨滋潤了戴笠幹涸許久的心田,絲絲繚繞,寸寸縈懷。
等王風回過神來,陳婉茹已經走到身邊的一個十字路口,紅燈已然亮起十多秒,她卻絲毫沒有察覺,沒有停止的向前拖行。
危險總在人毫無預期時來臨,從陳婉茹左邊的十字路正有一輛車高速駛來,可能司機根本沒有意識到會有人突然闖紅燈,等他發現馬路中央的陳婉茹時,車與人之間的距離已經很近了,司機瘋狂的按著喇叭,猛踩刹車,可於事無補,如無意外,在慣性的推力下汽車會把它擋在前麵幾米遠的人形物體撞成飛人。
陳婉茹也被突如其來的喇叭聲和汽車車輪與地麵劇烈的摩擦驚醒,發現自己站在馬路中央,一輛汽車飛速向自己撞來,她嚇得花容失色,呆立當場。
一切就這樣不期而遇,一場因行人亂闖紅燈造成死亡的交通事故即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