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蕭憶是準備把甄琬送走的。
他的性命無疑比甄琬更有價值,沒有必要讓甄琬與他一道守在房間裏犯險,把她趕回府裏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但甄琬卻是賴著不走了,她對蕭憶每天沾到枕頭就睡著的性質非常了解,著實不敢把他單獨丟在這裏。萬一睡過去了,被人一刀解決了怎麼辦?
蕭憶自忖布置的天羅地網了,又實在拗不過她,也隻好同意了。
然而最悲劇的是,剛開始還好,等熬過了三更,作為監督者的甄琬意識就已經迷糊了。
黑暗裏突然傳來一聲低低的輕笑,清新的熱氣噴到甄琬臉上:“想睡就睡。”
“不行……”甄琬掙紮著,“都睡過去,就完了……”
“沒事兒,我清醒著呢。”蕭憶將額頭抵在甄琬頭頂的發絲上。他何止是清醒啊。
“不,生,生死攸關。”甄琬雙手無力的抬起,抓住蕭憶的衣領,“快,掐我,讓我醒過來。”
“噗。”蕭憶笑起來,俯下頭,柔軟的雙唇貼上甄琬的前額。
“啊啊啊——疼疼疼!琬妹放手,放手!”下一刻,蕭憶輕聲哀嚎起來。
甄琬死死的拉著蕭憶披下的長發,罵道:“又在作什麼妖!”
“錯了錯了。”蕭憶忙道,“這不是想讓你清醒點麼。”
“不準再占我便宜!”甄琬言辭灼灼,完全忘記自己也是蕭憶的妻子身份。
“好好好。”蕭憶又是一陣認錯哄人,甄琬才放過她。
他才感歎這刺激對甄琬挺有用的,過了沒多久,就見她徹底睡死過去。
甄琬心裏有事,睡的也不踏實,不停的夢到凶手翻窗進來,夢到最後自己也不知是夢是醒,好不容易才熬到天亮。
可是,凶手這一夜並沒有出現。
並且第二夜,第三夜都沒有出現。
第三天清晨,甄琬睡醒,就看到身旁的蕭憶雙眼無神的睜著,眼圈發青。
“最後一日了。”甄琬脫口而出,隨即又後悔,這種事蕭憶怎麼會不知道,她又何必再提。
“嗯。醒了?”蕭憶衝甄琬甜甜一笑,“昨晚沒有夢魘哦,睡的很好吧。”
甄琬臉上一陣燒紅,都不知道自己睡這幹什麼來了。
“別擔心。”蕭憶知道她在想什麼,又道,“最差的結果也就是王異抓起來,再仔細審審,也不算完全沒有收獲。”
“嗯。”甄琬點點頭,蕭憶這時候還在想法子安慰她。其實這時候他才是壓力最大的人吧。
“我在想……”蕭憶又將甄琬的被子掖了掖,保證她的雙肩沒有露在外麵,“遇到瓶頸的時候應該怎麼辦。”
“或許他並不打算來傷害你。”甄琬猶豫道,“我們守株待兔了。”
“他一定會來。”蕭憶不知哪來的信心,突然這樣說,“隻是他知道我們在等他,或者對現有的條件不滿意。”
“條件?”甄琬問。
“嗯,我們要給他提供更合適的殺人條件。”蕭憶說道。
“太刻意了。”甄琬輕輕搖首,“你不撤掉守衛,他進不來;你撤掉守衛,他就懂你的意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