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裏在哪裏?”盧榮比蕭憶還激動。
“這兒。”甄琬撥開屍身垂散的發絲,露出他右側的太陽穴,“你來摸摸看。”
“是!”盧榮忙解下手套,摸到了甄琬所指之處。
片刻後,他似乎有些茫然,訕訕道:“好像,沒什麼……”
“嗯……你的指法還是挺專業的嘛。”甄琬稱讚的點點頭,摸屍體可不是旁人以為的跟耍流氓似得到處亂摸,而是講究方位、順序的,這樣才不會輕易漏掉任何一處可能的線索。
盧榮得到了肯定,心中有些小雀躍,低聲道:“是書上學的……不過書上隻講了按壓傷口處。”
“你再試試加大力度。”甄琬建議。
“是。”盧榮點頭,稍稍使了些力,可還是沒有任何異樣,隻好再加力——
“啊!”他突然驚叫出聲,“裏麵有異物。”
“不錯。”甄琬笑道,“摸到了些門道嗎?這異物不算深,但也不在表麵。異物埋的越深,越難摸到,也有摸不到的。”
盧榮再看甄琬,才發現這位甄公公的額前已浮了一層薄薄的汗珠,可能這樣的體力活,對身體素質不太好的公公已經有些吃力了。他也要加緊努力,多多分擔啊。
想到這裏,他忙取了小刀和鑷子,在屍身的右太陽穴、他適才摸出異物之處,打了個孔。
片刻功夫後,他用鑷子挑出了一根細,卻有拇指長的鐵針。
“就是這個了。”甄琬點點頭,“鐵針插入正確穴位,可致人當場斃命。”
圍觀的蕭憶倒吸一口涼氣。
他設想過很多可能,卻萬萬沒有想到,殺死一個人的居然隻需要一根針。
不僅如此,他們三人又同時想到一個問題。
“凶手是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針插入死者的頭部呢?”最終發問的是盧榮。
甄琬亦在思考。別說這兩人在牢中不可能睡的安穩,就是吃了安眠藥昏死過去,你往他腦袋裏紮針,他不可能不醒過來大叫的。
然而凶手完美的避過了這一點,值守的獄卒們甚至沒有聽到一絲聲音。
蕭憶最終道:“是弩,小型弩可以辦到。”
“弩?弩還可以射針?”甄琬蹙眉,這種東西在她的印象裏,是抱在手裏好大一個,在戰場上殺敵用的。
“隻要工匠做到足夠小就可以。”蕭憶篤定道,“我們以前就用小型的弩打過鳥和兔子。所以凶手隻要有足夠的準頭和機會,他甚至不需要進入牢房,站在幾丈開外,都可以將針射入死者的頭部。”
“這很難吧?”甄琬忍不住問,“想要一擊斃命,瞄準的地方必須特別準,否則殺不死對方,對方定會發出聲響引來獄卒的。你……做得到嗎?”
“我還做不到。”蕭憶很坦誠,“但這並不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
甄琬對這種事沒什麼概念,但蕭憶很清楚,說到曆史上著名的百步穿楊、轅門射戟,都是比這操作要難上百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