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憶簡單說了下自己的最先的設想和判斷。
“皇帝?功高蓋主?”甄琬沉吟片刻,“嗯,雖然我也覺著沈如晦權勢滔天,但從他的為人能感覺出來,他是謙遜君子,自然會很注意這一點的。從他能獨自南下來看,皇帝應該沒有對他過多設防。”
蕭憶頓時不滿道:“既不是皇帝,這普天之下,還有敢和他沈如晦作對的人嗎?若真是政敵,何不趁此機會鏟除對方?”
“證據都死了,還如何鏟?”甄琬反問。
她這樣一說,又讓蕭憶忍不住後悔起來。如果他行事再謹慎一些,或者用人時多囑咐幾句,會不會就有不一樣的結果?
甄琬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又道:“不過即便證據還在,也不一定能扳倒對方。你要知道,朝堂鬥爭到了沈如晦這個層次的,可不是一兩個案子能有大改變的。”
若是放在兩人剛成親時甄琬說出這番話,蕭憶定會想也不想就笑她女子也議朝政。但如今他已知甄琬不是普通女子,也看出甄琬在許多方麵都有超過普通男子的智慧。
“可是……”他有些遲疑的看過去,“這樣草草結束,你不覺著還讓犯人逍遙法外不好麼?還有個內奸沒有抓到呢。”
甄琬放下碗,說道:“如果沈令君當真如傳言般是位真正意義上的君子,我相信這都是暫時的。政治鬥爭都是長線的,盡管這個案子沒能徹底揪出幕後黑手,但你必定破了案子,就必定為他爭取了優勢,遲早有一日,凶犯會被繩之以法。至於內奸,我覺得……你不必太憂心,沈令君卿定會采取行動的。”
蕭憶偷偷的鬆了一口氣。
他相信沈如晦的決策,但又一直擔心甄琬會像上一次般再朝他摔一次茶盞,怪他沒有追查到底。
沒想到,甄琬比他還要清醒理智。
“琬妹,我太心悅你了。”蕭憶說道。
“哦。”甄琬敷衍了一聲,又喝了一口湯,這才反應過來“心悅”的現代意思,頓時嗆住……
“咳,咳咳……”
“琬妹,琬妹我知道你高興,你別激動啊!”
“激,咳咳……激動個,咳……頭!”
……
蕭憶正式上任後,他的休沐日——也就是通俗意義上的假期——每個月隻有兩日。今日本是還沒到的,但被沈令君特批一天假,蕭憶和甄琬都放鬆的休閑一日,將精神和身體都調整了過來。
“也不知道明日去了宮中會是怎麼個樣子。”到了晚間,蕭憶還是忍不住擔心起來。
“應該會正式對外公布抓到凶手了吧。”甄琬說道,“你這次還挖到了凶犯作案用的工具和帶血的外衫,不會有人再質疑了。還有別忘了給王飛英那個小胖親戚洗清罪名呀。”
兩人又說了好一會話,把後麵要處理的事一一分析清楚,蕭憶才安心歇息了。
第二日,他按時到了大理寺。果真見了張貼在外的告示——兩則告示。
一則講得是國子監殺人案已被大理寺蕭評事偵破,凶手是教書先生李陽與學子王異,國子監正式解除禁閉;第二則,則是大理寺少卿高明遠因玩忽職守、失職瀆職而被撤職,貶為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