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記憶力，稍稍回想一下，就記起這幾句話確確實實出自他的口中。他都要忘了，還虧的甄琬記這麼清楚。
“琬妹。”他突然問，“你一直不願接納我，是因為我說過這些混賬話麼？”
“你現在覺得這些是混賬話了麼？”甄琬笑著搖搖頭。
“嗯嗯。”蕭憶點著頭。
“哪裏混賬了？”甄琬問。
“惹你不快了，就是混賬話。”蕭憶回答。
“混賬邏輯。”甄琬感覺蕭憶特別會逃避問題，懶得跟他扯，又將自己埋在被子裏，悶聲道，“我頭昏，睡了。”
蕭憶趕忙道：“好，那我幫你吹燈。”
甄琬點頭，便見蕭憶飛快的起身，將她房內點燃的數個拉住挨個吹熄。
房內瞬間暗下來，甄琬的眼睛一時不能適應，什麼也看不清。
但聽聲響，她知道蕭憶並沒有離去，反而又坐回了她的床沿邊。
“你快……”
“琬妹……”
兩人一同開口。
“你先說吧，我就是要你去睡。”甄琬搶在前麵說。
“哦。”蕭憶悶聲道，“琬妹，你別趕我走，我就坐這。”
“你還不準備睡覺了？會著涼的。”甄琬歎氣。
黑暗中傳來蕭憶的聲音：“我怕我一離開，你就不見了。”
甄琬忍不住蜷縮起了身體。
他這是什麼意思？他今天發現了什麼嗎？
“盡瞎說，我能去哪。”甄琬故作鎮靜。
“我不知道，可我覺得你和別的女子不一樣。”蕭憶的聲音在夜裏聽起來有些脆弱。
“哪裏不一樣了。”甄琬問，但心中很清楚答案。
“你……會許多尋常女子不會的東西。”蕭憶回答。
甄琬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這麼久了，她幫蕭憶驗過這麼多次屍，他除了最開始過問過一次原因，後來再也沒有提過，甚至在旁人有疑問時，幫她遮掩過去。
久而久之，甄琬在他麵前不再做掩飾，同時也推翻了從前自己說過的謊言。她傳授給少年仵作盧榮的這些技能、經驗，絕不是照她說的，書本上學來的。
甄琬知道這不合常理，但蕭憶從不過問，她也假裝自己沒什麼特別的，兩人和平友好的相處著。
可顯然，蕭憶心中一直是記著這個事的……
今日，要把話說開了嗎？
“我無法向你解釋。”甄琬最終道，“你可以理解為一個夢，一個很長的夢，幫助我學習到這些東西。”
蕭憶搖首道：“可我一直覺著你是天上的仙女，所以什麼也不敢問你，怕問破了，你就飛走了。”
“我真不會飛。”甄琬說著，感覺一道輕吻落在她的額頭上。
“你別飛走。”她聽到蕭憶在黑暗中說，“除了你，我不想娶任何旁的女子。琬妹，我覺著就是當朝公主也比不上你。”
甄琬很久沒有再說話，久到蕭憶都以為她睡著了。
可他準備從床頭撤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放在甄琬身側的手已被她牢牢的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