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琬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看著王飛英道:“王評事……這個案件的始末,你清楚嗎?就是二皇子說蕭憶犯下的所有罪的經過。”
她說話很小心,沒有用上“誣陷”這個詞。
王飛英卻是夾了一口菜,道:“我清楚啊。”
“是怎麼回事?”
“嗯。”王飛英放下筷子,竟是對甄琬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有些頭疼,“你問這個做什麼,問了也是白操心,就安心等著沈令君解決吧。”
妄議朝政是很敏感的事。若是平常女子,王飛英可能幾句話就帶過了。但甄琬這人他是知曉的,一是不好糊弄,二是膽子大……真不知曉蕭憶從哪裏找來這個夫人。
不過,他現在也有些明白蕭憶為什麼大老遠從金寧來任職也要把甄琬帶上了,肯定是因為甩不掉……女人啊,就是不能娶太聰明的。
“咳,好吧。”王飛英猶豫片刻終於道,“我跟你講講,但你可別擅自去鬧事,別讓沈令君為難。”
“我明白的。”甄琬承諾。
原來二皇子聲稱,蕭憶赴洛城辦案的這段時間花費了數千兩白銀,在與戶部一名叫劉和平的從六品官員做賬目交接的時候,證明不了這麼大筆的銀兩花費去向,是以拒絕受理這筆賬務。當天晚上,官員劉和平被發現慘死在散值回府的路上。而後被證明是蕭憶因為懷恨在心動的手。
甄琬很快明白過來。
簡單來說,官員外出辦事,一路上所有人的花費自然不會是官員自己掏腰包,是要向戶部申請相應的“差旅費”的。等案子辦完後,再將沒有用完的銀兩返還戶部,並提供憑證,證明用的銀兩花在了什麼地方即可。
甄琬尤其記得她在洛城落花坊裏,就是摔了銀票,才讓老鴇下決心帶她去見女童的。那大麵額的銀票,應該就是蕭憶向戶部申請來的。
雖說銀票摔了出去,可這筆銀兩蕭憶不可能不收回來的啊。難道他還會白送落花坊不成?
蕭憶不可能吞了這筆錢,但這筆錢現在“不在了”。那麼就是在他和戶部交接的過程中出了問題。而受理此案的戶部官員劉和平恰恰又慘死了,一切證據又指向蕭憶……
不得不說,這也是二皇子的又一步好棋。
可對於如何破案,甄琬是真心沒有什麼頭緒。
她所能得到的信息太少了。比如,蕭憶洛城之行到底用了多少銀兩;他是否與劉和平做過交接;交接的銀兩又是多少;交接的時候身邊是否還有別的官員?會不會是劉和平吞了這筆錢反過來誣賴蕭憶?還是二皇子殺掉劉和平帶走銀兩再將髒水潑到蕭憶身上?
可能性太多了。
她唯一能夠確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蕭憶是無辜的。
“王評事。”甄琬鄭重道,“請你無論如何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王飛英有些緊張,“提前說,我不一定辦得到。”
“請你務必務必要那名叫作盧榮的仵作來為死者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