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琬的聲音沒控製住的帶了些哭腔,聲調有些高,即便音量不大,還是將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要知道,皇帝還沒走呢,沈如晦、太子他們也還在呢!她也不顧這些,就開始和自家夫君拉拉扯扯。
眾人看了都暗暗發笑。這哪有娘子在這樣正式的公眾場合直呼夫君的大名的?完全是不給她夫君一文錢麵子。不過考慮到這甄七娘連屍體都敢碰,叫個大名什麼的,也不足為奇了。
雖說這小娘子行為舉止是古怪的緊,但看她這會子對夫君心疼關愛的樣子,與旁的小娘子也沒有差別。這讓皇帝等人覺得,她也不過是個普通的丫頭片子。
這時候,蕭憶饒是再厚臉皮,也是悄悄的紅了臉,掙紮著要抽出手,象征性的抽了兩下沒抽出,索性也就不動了。
“先,先回府。”他小聲道。
“好。”甄琬點頭,猛然想起自己驗屍過的手還未洗過,怕將屍體上的細菌帶到蕭憶的傷口上,忙收回手在自己身上擦個不停。
皇帝見狀嗬嗬一笑,也沒有繼續待著吃狗糧的欲望,徑自向外走去,沈如晦等人忙跟上,主審官也立刻派官兵將皇帝等人護在其中,以免受了百姓的衝撞。
甄琬回頭見大佬們各個都離開了,看到當中唯一熟悉些的沈如晦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他朝自己使眼色、暗示自己將屍體處理完的苦心,知道是想讓她做點什麼引起皇帝的注意,讓皇帝親口下令釋放蕭憶,還派人保護,以免多生事端,心中更是一陣感謝。
沈如晦……真的比他們精明太多了。雖說蕭憶此番受苦,與沈如晦的關係很大,但也不是他能控製的了的。他能想辦法將蕭憶從二皇子府上救出帶到京衙,又將太子、皇帝都請來,著實是做到了極限了。
人群慢慢散去,雖仍有一部分人對女仵作甄琬還很有興趣,站的不遠不近的偷偷看她,但她已經不必在意這些人的眼光了。
終於,就隻剩他們二人了……
兩人目光相接,眼裏都是劫後餘生的欣喜。
“能站起來嗎?”甄琬輕聲問。
“可以。”蕭憶道,他將手臂勾在甄琬的脖子上,借著她的力量站了起來。
餘下看熱鬧的人見他們又是當眾摟摟抱抱,更是一陣喧嘩。
這會子人少了,蕭憶膽子又大了起來,得意的樂嗬嗬,隻覺那些議論的人都是在羨慕嫉妒他有這樣好的一位娘子,高興還來不及。
可好景不長,兩人依靠著走了沒幾步,那京衙的主審官送走了皇帝又折返了回來,看到蕭憶這路也走不了的樣子,哪裏還敢這麼放他們離開,連忙又是叫擔架,又是安排馬車的,生怕蕭憶再出點什麼意外,皇帝怪罪下來。
今日對於主審官來說,可謂是如做夢一般。又是抓錯了人,又是見女人驗屍,又是吼了皇帝……皇帝能大慈大悲的饒過他已是萬幸了,他對皇帝的吩咐,可不敢有一絲馬虎。幾乎將整個京衙一半的人馬都安排給蕭憶,護送守衛了。
甄琬坐在馬車裏,讓蕭憶靠在她的肩頭,毛茸茸的發絲蹭在她的頸間,有些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