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傳言這少年仵作再優秀，他也不會。
而他適才半晌的停頓，也是因為有些被甄琬的意圖震驚到了。她站在這裏，代表的也是蕭憶的態度。
一陣又一陣的沉默總算讓甄琬有了恢複冷靜的時間，立刻開始組織語句表達對沈如晦救了蕭憶的感激，雖然這些話是她一進門的時候就應該說的。
“你對他的影響很大。”沈如晦突然說出這麼一句，顯然對於甄琬有沒有向他道謝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甄琬一愣。
“是好的影響。”
甄琬沒再說話，她不知道沈如晦到底想表達什麼。
“我曾設想過一並上書請求聖上聘你為女官。”沈如晦道，“但是阻力太大，暫時擱置了。”
……
甄琬睜大了眼睛，怔怔的看著沈如晦。
泰朝對待女性雖沒有宋、清那般苛刻極端，但女官？那是從未聽說過的。
沈如晦……為什麼會突然說這樣的話，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甄琬隱隱約約意識到沈如晦可能早在金寧的時候知道她會驗屍，但考慮到他們本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就沒有放在心上。
不想，他竟動過這樣的念頭。
“為什麼？”甄琬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因為你不想被困在後宅中，你想，出仕，對不對？”沈如晦道。
“你……”甄琬呼吸猛然一滯。她確確實實也想像蕭憶那般出仕為官，重回“職場”，但……
他這算什麼理由？
他可以說是看中了她驗屍的才能，可以說看中她破案的能力——雖然她破案似乎也沒什麼能力，但原因是“她想”，算什麼理由？
兩人的交集並不多，他又是如何看穿自己的心思的？
“咳。”沈如晦麵上閃過一絲難堪，很快道，“不過現在說這些也無用了。你，你跟在蕭憶身邊，也能發揮你的才能。嗯……但我說這些，還是要遵循你的想法，若是以後有機會，你是否願意出仕？”
沈如晦說話一向很有條理，極少有這樣顛三倒四的。甄琬甚至能從他的舉動中看出一絲絲局促。
“如果有機會，民女願意的。”她誠懇的回答。
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韙，哪怕被千夫所指，她都不在乎。隻要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地，她會盡力做到自己想做的。
“好。”沈如晦點頭以示自己記下了，“至於盧仵作的事，你無需擔心，我會安排人手將他送到蕭府，可能也需養傷。”
“多謝沈令君費心，民女告退了。”甄琬聽出他的送客之意，自覺的提出。
“去吧。”沈如晦仿佛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側過身又不經意道，“還有，二皇子……包括太子，甚至皇上，都對你很有些興趣，可能會派人調查你。你自己，你們要注意些。”
“噢，是，多謝沈令君提醒。”甄琬應下來，除了感謝，不知再說什麼好。想及自己在洛城的時候曾經懷疑過他，心中很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