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求職公寓出來之後,兩個人沿著巷子一直走到了村子的那棵大榕樹下麵,看著四周黑暗的夜景,兩個人的心裏都有點不是滋味,看著默不作聲的陳剛,張義仁的心裏有點後悔,他原本是想陪陳剛一起痛痛快快的喝醉一場,好好散散心,都怪自己嘴賤,非要說回求職公寓去看看,結果看到求職公寓的老板發了財,別說陳剛心裏不痛快,他自己的心裏也不痛快。
“兄弟,你說我們是不是太傻了?”陳剛拽了一片榕樹葉子下來,拿在手裏扯碎了,問道。
“這話怎麼講?怎麼傻了?”
“人家都說東莞是個遍地黃金的地方,最開始我信,來找工作一個多月,我覺得這話是瞎話,現在看到老板馬上就要成了百萬富翁,我又信了。人家揣著一萬多塊錢來東莞找工作,搖身一變就能成了百萬富翁,咱們為什麼連個好一點的工作都找不到,我還走了這條路……”
求職公寓的老板一天能淨賺三千,一年下來,淨賺一百萬是鐵定的事實,而且,人家的生意還在越做越好,這讓人如何不羨慕?
“可能真的是因為我們不夠聰明吧,我是學廣告的,市場營銷我也懂,我剛才仔細想想,人家老板賺錢是很正常的。你想,東莞一年的流動人口有多少?這裏靠近智通人才市場,每天跑來求職找工作的人有多少?大家都是抱著先將就著住,找到工作就走人的念頭,所以長期租房就不符合現實。這種短期的日租房,是最適合求職者的。賺錢,還是要選好市場和方向啊,人家市場和方向選對了,發財也是很正常的。”
“是啊,人家這是走對路了。”陳剛仰頭看著天,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之後,說道:“兄弟,我媽現在動手術的錢是夠了,等手術之後,看住院休養需要多少,等到家裏的錢弄夠了,我想把賺的錢搞出來一點,找個生意做做,要是能跟人家這樣發財就好了。”
“行,到時候咱們一起合計合計。”張義仁也覺得,在公司上班,一個月掙那幾千塊的死工資,也不是什麼能夠發財的門路,要是能夠走一條別的路子,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現在是八月份,正是夏季炎熱,蚊子眾多的時候,兩個人在大榕樹下說了一會兒話,身上就被叮了好幾個包。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去網吧玩一會兒--他們今天晚上就是來發泄情緒的,去網吧找個遊戲玩玩,是最適合發泄情緒的辦法。
兩個人在網吧打反恐精英這個槍戰遊戲,一直玩到十一點,網吧開始內部封閉夜市,他們這才出來,陳剛玩通宵沒問題,但是張義仁明天還要上班,熬夜不合適。
“要不要我再陪著你走會兒?”張義仁向陳剛問道。
“不用了,你明天還要上班,早點回去休息吧。”
“那我回去了,你還是還沒玩爽,就打個的去酒吧一條街喝酒泡妞去,反正你也是個淫魔,這種辦法最適合你。”
“去你大爺的,我現在看到女人就沒興趣,回去睡覺。”
跟陳剛分開之後,張義仁順著莞太路搖搖晃晃的朝銀豐路的方向走。這裏離他住的地方也就是兩站路的距離,這個點兒已經沒有了公交車,打的他又不舍得錢,所以,隻能選擇走回去。
雖說東莞是個不夜城,但是那都是對酒店和夜場來說的,莞太路兩邊分布的都是正經的商鋪和餐館,這個點兒早就打烊休息了。張義仁一路走著,一路看著與白天完全不同的街景,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惆悵--他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在這個繁華之地打拚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
當他到莞太路和體育路的交叉口時,意外的看到了路口的路燈之下,站了幾個人,正在談笑。等到他走進了才看清楚,這四個人是三男一女,三個男人都是非洲黑人,隻有那個女人是中國人。那個女人穿著一條緊身連衣裙,正被其中一個比較年輕的非洲黑人摟在懷裏又親又啃,這女的一邊嬌笑,一邊用動作回應著那個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