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職公寓的老板跟陳剛和自己的交情,也就是那麼五毛錢的鹹菜,想要讓他放出這一大一塊利益出來,恐怕不大可能。陳剛這次去談,對方肯定會以一種很為難的借口拒絕他,或者,提出利益上的分配。
“等會兒你就下班了,要不我等你回來,咱們一起去找他?”陳剛建議道。
“你還是先過去問問吧,我這邊公司還有點事兒,可能回去的要比較晚,再說了,等我回去的時候,老板正是最忙的時候,人家要收錢,到時候你還怎麼跟他談事情?”張義仁不想過去用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就扯了個理由。
他這個理由也的確很有說服力,因為老板每次收房費,都是晚上七八點左右,這個時候大家都要回來休息,誰不交錢,晚上就不能睡求職公寓的床鋪,合情合理。
“行,我去找他說說,你等我的好消息。”
放下電話,張義仁搖了搖頭,他覺得陳剛這次去說,最可能得到的結果,就是求職公寓的老板會插一腿進來,分走一部分的利益:利益均沾是商場上和職場上最常見的模式,要是對方想不到這個,他也不用開求職公寓了。
很快到了下班時間,張義仁收拾了東西之後,跟朱飛打了個招呼,直接坐上20路公交車回去了。他知道今天晚上薑麗很可能去酒店開工了,不過他的心裏還是有一絲的期盼,期盼回去之後可以見到薑麗,和她一起吃晚飯。
一路上擠公交車不用細表,相信每個在城市裏擠公交上下班的人都了解這種事情的痛苦。
等到他從公交車上下來,剛走沒兩步,就聽到了自己手機的電話鈴,是陳剛打來的。
張義仁接通電話,聽筒裏立刻傳來了陳剛怒氣衝衝的聲音:“我操!氣死我了,這家夥根本就是個王八蛋,白眼狼。”
不用開口問,張義仁就知道陳剛跟求職公寓老板的談判並不順利,肯定是對方向陳剛提出了利益分割的問題,陳剛才會氣成這樣。
“別著急,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兒?”張義仁開口安慰道。
“我操!你不知道這家夥有多無恥,他都混成月入六七萬的有錢人了,還想著從咱們的盒飯生意裏麵咬一口肥肉下來,我真是看錯他了,我想著大家都是窮日子過來的,在一起吃過鹹菜,沒想到他一點舊情都不念。”陳剛怒氣衝衝的罵道。
“你別生氣了,他跟你說的價格,是要多少?”張義仁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情況,所以,他並沒有覺得多麼的驚訝。其實如果在商言商的話,人家要求利益均沾也沒有什麼做錯的地方,畢竟最主要的客源環節是人家提供的,陳剛跟自己隻能提供盒飯這種沒有不可替代性的產品,被人家分走利益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因為人家如果不答應你一起合作做生意,隨便再找個供應盒飯的,照樣可以賺錢,但是對陳剛和自己來說,如果人家不讓他們做,他們就隻能去街頭擺攤賣盒飯。求職公寓老板手裏攥著的客源,才是這個生意中起決定性意義的環節。
“這個王八蛋,張口就要每盒盒飯一塊錢,他可真敢要,咱們現在都不敢肯定一盒盒飯到底能賺多少錢,要是賺的少了,回頭還不要把本兒都賠給他?”陳剛罵罵咧咧的說道。
“一塊錢是有點高了,他人工什麼的都不用出,直接拿到淨利潤的三分之一,有點太過了。咱們回頭再好好跟他砍砍價,爭取降到七毛錢。”張義仁說道。
“我都不想跟他一起做了,我就從來沒見過這樣死鑽錢眼的家夥,虧了以前他生意不好,咱們還安慰他。”
“不要這麼想,這樣想就沒意思了,現在的人誰還跟你講感情,都是賺了錢再說。現在人家手裏的資源對咱們來說很重要,咱們手裏攥著的東西,街上任何一個快餐店都能做出來,所以,咱們必須要忍,哪怕讓他分走一部分利潤,咱們也要繼續去做,掙不到錢的話,咱們永遠都沒有翻身的機會,這點錢你就當成是投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