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牛鞭吞下肚之後,張義仁覺得胃裏燒得更加難受了,他空著肚子灌了十幾杯酒,吃下去的牛鞭上又撒了很多調料,要是下肚能讓他舒服才怪。張義仁看著桌子上擺著的烤串,不是牛鞭就是韭菜,根本找不到一個合適填肚子的,他真恨不得這會兒能有一個大饅頭在跟前,咬一口下肚墊墊。

好在負責燒烤的女老板又送上了一大盤剛烤好的腰花,他拿起來猛吃了好幾串之後,這才稍微感到輕鬆了一點。

“阿仁,味道怎麼樣?這裏的烤牛鞭和烤腰花可是全東莞最好的,有沒有覺得很過癮?”柯總監笑著問道。

“好吃,真的太好吃了。”張義仁言不由衷的說道,他其實並沒有覺得這些烤牛鞭和烤腰花有多麼的好吃,吃到嘴裏有股說不上來的怪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還隱隱的覺得有股尿騷味兒。但是畢竟是領導請客,人家花錢讓你吃東西,你要是開口來一句:不好吃。那不是砸場子嗎?張義仁是菜鳥,又不是笨蛋,這種最基本的撒謊還是會的。

“柯總,你就別問人家好吃不好吃了,人家阿仁正年輕,腎好得很,你以為跟我們幾個老家夥一樣,需要吃牛鞭補腎?人家一晚上睡十個小姑娘都沒問題。”張總笑著開起了張義仁的葷玩笑。

“張總,你自己腎虛不要扯上我,我也還年輕著呢,腎好得很。”柯總監一邊吃烤牛鞭,一邊笑著說道。

張義仁在一旁,聽著張總跟柯總監開玩笑,還把自己拉下水,搞得有些尷尬,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隻好裝作沒聽見,繼續吃自己的烤串。

他剛吃了沒幾串,那邊閆明亮和舒學方端著酒杯過來了,非要跟他喝酒。張義仁雖然頭已經有些暈了,但是腦子還很清醒,他知道,這是閆明亮和舒學方在故意灌他酒。不過明知道對方是想把他灌倒,他卻沒有辦法拒絕,因為兩個人說的一套一套的,說這是一個部門同事之間第一次喝酒,要好好交流感情之類的說辭,讓張義仁沒辦法拒絕。

又是六七杯酒下肚,張義仁的耳朵裏開始嗡嗡的響起來了,張義仁知道,自己差不多已經到了極限。其實這一次他喝的酒沒有多少,遠遠達不到他平日裏的酒量,但是因為一個下午沒有吃東西了,來吃的又是燒烤這種不墊胃的東西,剛才幾個領導跟他碰杯,他又喝的比較急,綜合下來,他差不多已經到了快要醉倒的地步。

一輪酒喝下來,幾個領導也放開了,男人在酒桌上隻要喝高了,就一定會把話題扯到女人身上,這幾乎是所有男人酒局的必然規律。

反正在座的也沒有女性,又是在東莞這樣的煙花之地工作,幾個領導就講起了嫖女人的故事。閆明亮跟舒學方在一旁聽得興高采烈,張義仁則是一臉的驚訝,他沒想到公司的領導跟下屬在一起吃飯,還會講這些事情。不過看到大家都一副很自然地樣子,他也就釋然了:這裏是東莞,像張總和柯總監這樣有錢的精英人士,有過嫖娼經曆簡直是太正常了。

三個領導裏麵,張總和孫經理比較矜持一點,說的沒那麼露骨,柯總監說的內容就十分的露骨了。孫經理在說到這裏燒烤吃起來還不錯,他之前吃過一家燒烤,難吃的要死,他都不知道對方到底靠什麼生存下去的時候,柯總監立刻興奮起來,講了他之前經曆的一件事情。

“我一個朋友說,他們去那邊一個景區的農家樂吃飯,飯菜難吃的不行,但是生意卻異常火爆,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幾個人很配合的搖了搖頭。

“那裏一盤蘿卜都能賣一百多,照樣有人跑去點菜吃。我那個朋友說,他一開始也不知道,後來跟著人一起去吃了才知道,那邊不是吃菜的,是享受服務的,桌子都是那種很厚的桌布,去了你坐著吃菜,下麵有人幫你吹,那種情況,誰還能品出菜是什麼滋味兒?都隻顧爽呢!”柯總監笑著說道。他嘴裏說是他一個朋友的經曆,其實大家都知道,這肯定是他的經曆。

張義仁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他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他沒想到,這些人為了追求金錢利益,可以把色情產業發展到如此的地步,人類的智慧在這種時候,被他們發揮到了極致。

幾個人又說笑了一番,烤串也吃個差不多了,張總又要了一批烤串之後,新一輪的灌酒開始了。張義仁這個新入職的員工,自然是大家群起攻擊的對象,他又沒什麼酒場上的經驗,被幾個領導和兩個同事一套套的說辭給說的無話可說,隻能一杯一杯的往肚裏灌。

人有人品,還有酒品。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酒品,有些人喝醉酒了就趴著睡覺,有些人喝多了各種話嘮,有些人喝高了各種胡鬧。張義仁不是那種酒品好的人,他一開始沒喝多的時候,還能把持得住,等到喝多了之後,自己就開始灌自己了,拉著別人拚命跟自己碰杯,把酒當白開水往肚裏灌,這樣的喝法,有幾個人能扛得住?就算是酒仙也架不住不要命的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