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飛這番話明顯是農村裏經常聽到的宿命論,遇到災難和痛苦就會歸結為命,很多人頹廢,逃避現實,也會說一句:“我沒那發財的命,那麼辛苦做什麼,反正結果不還是一樣。”
這種說法無法辨別對錯,也無法深究其中根源,不過在安慰人的方麵卻是很有效,張義仁聽朱飛這麼一說,心裏的愧疚感頓時大減--既然那個電子廠主管命中注定有此劫難,那就跟我沒什麼關係了。
人是一種很容易遺忘的動物,沒幾天時間,張義仁就忘卻了那個死去的電子廠主管,還有那個失手殺人後逃亡的年輕小夥子,小享工業園的聯防隊巡邏了一段時間,也漸漸的怠慢下來。
這個殺人事件的熱度在小享工業園持續了不到一兩個星期,就徹底的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中,因為很快就有另外一件對所有人都很重要的事情發生了--馬上就要農曆新年了。
回家過年,是中國人一個很傳統的觀念,特別是打工者,在外辛苦打拚一年,吃苦受累,家是最好的療傷避風港,回家跟親人們團聚幾天,在歡聲笑語中可以洗去在外打拚一年的傷痛和風塵,等過了年,又可以信心滿滿的重新上路了。
其實很多公司到了快過年的那兩個星期,辦公室的工作效率就會無限接近於零,因為所有人都在盼著放假過年,盼著公司的年終獎和年終福利。優雅公司平時本來就是放羊的工作方式,到了快過年的時候,更是沒有人好好工作上班了,所有人都在算著還有幾天脫離苦海,回歸家庭的溫暖懷抱。
張義仁這段時間每天晚上都去擺攤賺錢,快要過年了,他想多賺點錢給母親和妹妹帶回去,其實他現在銀行卡裏的存款並不少,這段時間他雖然大手大腳的花錢,但是還是賺了不少的。
之前小享市場挨打那一次,對方賠償了不少錢,包括後來擺攤賺了大概有兩萬多,隻是這些錢他拿給陳剛投資,被坑了進去,現在還在股市裏套著見不到影子。
不過前兩天跟馮房東鬧翻,馮房東賠了他三萬,這三萬塊按理說應該是薑麗的,因為租房的錢和押金都是薑麗出的,他也想過回頭還給薑麗,不過他決定過年的時候先把這錢給母親,等年後來了多賺錢,有機會再還給薑麗。
這一段時間擺攤也賺了不少,再加上之前剩下的,他現在銀行卡裏有五萬多,他決定全都拿回去給母親。
回老家過年,還有一件事情是避不開的,那就是如何回家,他原本準備買火車票回去,但是米婷卻跟他說,她要坐大巴車回,到時候讓他送她。
張義仁很沒骨氣的改變了計劃,決定坐大巴回去,他現在跟米婷正是如膠似漆的階段,能多在一起一分鍾,他就不願少待六十秒。
快到過年,民哥也給他打來了電話,問他回不回家過年,要是不回家過年,過年那段時間就在東莞好好玩玩,民哥那裏保證有他沒見過的精彩項目,說真的,張義仁真的有些心動,特別是民哥在電話裏說的那些,什麼模特還有小明星,他很好奇,也很想去見識,不過對家的思念,還是讓他放棄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