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仁有心開口提醒全能,不過他畢竟是個副手,而且按道理講,全能跟陳經理更熟,他猶豫了一下,也就沒有開口打斷兩個人的對話,畢竟他此刻更像個外人。

全能這哥們,完全是一副孫賣爺田不心疼的架勢,反正花的也不是他的錢,是公司的錢,所以談判的時候那叫一個豪氣,還一個勁兒的說不能讓陳經理那邊虧了,這哪裏是商業談判,完全是送財童子來給人送錢的。

當然,全能之所以會這樣,跟他的性格也有關係,他對金錢根本就不在意,能夠欠銀行十幾萬還依然在逍遙快樂的過日子,他要是能謹慎的對待開銷,那才叫怪了。

這陳經理也很有意思,幹脆把辦公室當成了包房來折騰,讓人送來了酒菜,跟全能一邊喝,一邊聊起了藍馬入場的事情。

兩個人邊喝邊聊,根本就沒有商業談判的架勢,越來越像是黑澀會的鐵哥們兒在喝結拜酒,張義仁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對方邀他碰杯他就象征性的碰一個,已經成了徹底的透明人。

這場酒一直喝到深夜,到了十一點多,陳經理才把全能和張義仁兩人送到了門口。兩個人坐上出租車,張義仁就忍不住開口道:“全能,你剛才那樣跟他談,恐怕不行吧?要是真按他說的方式搞起來,公司批的那五百萬,可不夠幾家夜場折騰的。”

全能看了張義仁一眼,笑了起來:“你該不會以為我心裏真的一點數都沒有?”

“啊?”張義仁一臉驚訝的看向全能,卻見對方一臉得意的笑容。

“我做了那麼久的渠道,怎麼看不出他是在坑我,我隻是在順著他來,不管怎麼說,先把今天晚上這頓酒騙到手。”全能哈哈大笑起來。

“不是吧?那要是事情搞不定,他找你麻煩怎麼辦?”張義仁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又開始為全能擔憂起來。

“這種商業上的合作,又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他能怎麼找我麻煩?合作不成,那就是公司那邊領導不批費用,搞不下去,他還能殺了我?而且,你有沒有想過,咱們這樣跟他談,跟公司那邊說起來,也是個交代。”全能一臉狡黠的笑容。

張義仁略微愣神之後,這才明白過來:全能隻需要把這邊KTV的要求報給公司那邊,公司那邊批不批是另外一回事,但是短短三天時間,全能就找到了有意向合作的夜場,那也是能力的證明,至於合作的代價是否太高,那還是要看公司那邊的選擇。

“夠陰險!我喜歡。”張義仁衝著全能伸出了大拇指。

果然,第二天,全能就寫了報告上去,交給了馮總,馮總對全能這麼快找到了有合作意向的夜場,表示十分讚賞,不過,在看到夜場方麵的要求之後,馮總就有些不大樂意了,這簡直是把藍馬公司當肥羊宰。

全能也說,對方要價有點太高,準備跟其他夜場接觸一下,看看別的夜場的要求,也順便晾一晾對方,順著話頭,全能還順帶提起這幾天為了跟這個夜場方麵接觸,花了不少錢,費用需要趕緊報銷,再不報銷就沒錢去別的夜場進行下一步計劃了,馮總也滿口答應下來,給全能批了報銷單,還交代了財務那邊,全能的報銷要即時報銷,不用等每月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