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張媽媽覺得米家的事情丟了麵子,就想在這一次大操大辦,好好給張家長長臉,特別是張義仁把銀行存折的賬單明細給她看了之後,這念頭更是壓都壓不住。
這年頭農村操辦婚禮其實價格並不貴,三五百的一席婚宴飯菜都是很高檔次了,那還是在酒店的價格,要是自家買肉,讓廚師來做,更便宜,張媽媽一看存折上的數目,覺得把這上麵每個月的收入拿出來個零頭,都夠把婚禮辦得風風光光了,自然就想玩票大的。好在張媽媽還有財不露白的念頭,要不然會辦得更風光。
張媽媽準備玩個大的,張義仁自然也是同意,他的想法很簡單——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婚禮這種事情,普通人一輩子也就那麼一次,當然要玩個大的了(當然,張義仁這算是第二次了,隻不過上次是半途而廢而已,不妨礙他覺得自己是第一次結婚)。
不過,薑麗卻有點擔心,她原本就因為身份十分自卑,隻想安安穩穩的結了婚,對於把婚禮搞那麼大,好好出風頭這種事情,她本來就沒什麼興趣,反過來還有些擔憂:“義仁,我看婚禮還是不要搞那麼大了,把親戚朋友請來吃個飯就可以了,用不著讓全村人都來參加吧?”
沒錯,張媽媽就是想玩個大的,準備把整個村子的人都請來吃喜宴,農村結婚請吃喜宴也是很講規矩的,能被邀請來參加的,都是關係比較近的,但是相應的,被邀請來的人,也要給隨禮的。給多了心疼,給少了不好看,所以,很少人會邀請關係比較遠的人來參加喜宴。
張媽媽想玩個大的,就沒有在乎那點隨禮,她準備讓整個村子的人都來參加兒子的婚禮,村上那些老人也都過來,而且也提前放出話來,過來吃喜宴,不用隨禮,就是圖個樂嗬。這麼一來,有免費的大餐吃,又有誰不樂意?
當然,村民們也會說是張義仁這兩年在外麵成了大老板,發達了,結婚也不忘一個村的鄉裏鄉親,讓大家在一起樂嗬,這種好聽話聽在張媽媽的耳朵裏,讓她樂得嘴都合不攏了——花那麼多錢從鎮上的酒店請來人家一整套的廚師班底來做菜,不就是想有臉麵,村民們這樣提前就把好話說了,她當然十分開心。
張義仁不明白薑麗心中的隱憂和擔心,確切的說,他在放下心裏那個障礙之後,就已經忘了薑麗曾經做過小姐的事情,他的心中隻有對薑麗深深的愛意和喜歡,隻想著把婚禮辦的風風光光,根本就沒想過風光會不會出意外狀況。
“麗麗,咱們這整個村子都是沾親帶故的,請來一起參加婚禮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知道你可能見了那麼多人有點生,沒關係的,到時候我招呼,你跟著我叫稱呼就行了。”張義仁根本就沒往那方麵想。
薑麗咬著嘴唇沉默了很久,最終也沒把心裏的那個隱憂說出來,她很清楚,張義仁已經把她之前的那個身份忘了,她也不願意把那件事情重新拿出來說——這原本就是她自卑和痛苦的根源,根本就不想提的事情。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臨近,張義仁也是忙的不行,不僅要準備婚禮的各種必需品,還要跟婚禮的知客溝通現場的禮儀。
薑麗雖然沒有家人過來送親,可是婚禮的程序是要有迎親這一項的,所以,薑麗婚禮當天還是要住在縣城的酒店裏,讓迎親的車隊去把人接來,再舉行儀式。薑麗沒有家人,張媽媽就請了村上幾個年輕的嫂子去酒店陪著薑麗,權當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