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仁會有這樣的感覺是很正常的,人都是群居動物,物質和財富隻是人類需求的表象,而最根本的,還是需要跟人交流,有人溫暖心靈。這樣說也許很拗口,很難以理解,但是如果打個比方,想必很多人都能明白。
如果把你一個人扔到一個荒島上,給你數不盡的黃金珠寶,給你數不盡的豪車美食,所有的物質財富都給你,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與你交流,相信很多人生活上一段時間,都會崩潰的——當然,有人會舉宅男當例子,但是宅男是有網絡相伴,網絡交流依然是人類交流的一種,隻是借助了科技手段,如果斷了宅男的網絡,宅男也是要瘋掉的。
張義仁此刻的感覺就是這樣,他在東莞的時候,心靈上並沒有那麼的苦悶和孤獨,因為有薑麗,有民哥,還有工作時的同事,哪怕是在東莞街頭行走的時候,會感覺到孤獨茫然,可是他至少還有親近的人可以接觸,可以傾訴。
但是回到鄭州之後,他接觸到的老同學是個騙子,而在飲料公司工作的時候,因為跟公司其他同事關係相處並不是很好,基本上沒有朋友,可以說,他在鄭州,是徹底孤獨的,根本就沒有人可以傾訴,甚至想喝酒,都找不到一個酒友。
至於那些來參加同城聚會的,這些都是陌生人,大家聚在一起喝酒玩耍,都是各懷心思,人家是來泡妞獵豔的,根本不是來跟你交朋友的,而且,就算讓張義仁跟這些人做朋友,他也沒那個心思——剛見一麵的陌生人而已,你敢相信嗎?就算以後天天在一起玩,這種也屬於酒肉朋友,根本沒辦法托付。
這一夜,張義仁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回想起自己在東莞跟薑麗在一起的時光,那些曾經無比瑣碎的小事,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無比的開心,那種感覺,就像是蜂蜜在心底流淌。
可是,越是回憶這些甜蜜的過去,張義仁就越是覺得痛苦無比,因為每次會議結束,現實都在清晰的提示著他,薑麗現在已經嫁人了,已經有了孩子,再也沒有可能跟他在一起了。
張義仁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他快中午的時候,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枕頭都被淚水打濕了,眼皮上也沾滿了眼屎——這大概是張義仁個人的體質問題,他睡夢中如果流淚了的話,醒過來就會有眼屎。
張義仁一邊揉著眼睛把眼屎抹去,一邊接通了手機,他到現在還昏昏沉沉的,根本沒有去看打來電話的人是誰。
等到接通電話,話筒裏傳來的熟悉聲音讓他心裏猛地一顫——是薑麗。他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怎麼了?我昨天晚上熬夜太晚,剛睡醒。”
“同城聚會進行的還可以吧?我聽她們跟我說了,說現場挺好玩的,氣氛也很火爆,你下了不少功夫嘛。”薑麗說道。
“嗯,挺好的,要不是有她們幾個幫忙,效果也不會有那麼好,我還想著怎麼感激她們幾個呢。”
“感激就不用了,這幫女人在家裏都閑瘋了,好不容易遇到那麼多帥哥,都快要開心死了,我看她們說不定還想感激你。”薑麗說到這裏,突然話鋒一轉,輕描淡寫的問道:“她們幾個可都是饑不擇食的,有沒有把你給拉下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