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溫和的王偶有霸氣側漏的時候,但那和美的航天器卻由始至終都泛著滿目的流光溢彩,而這種光彩卻正是源自於那些神奇的能夠像人心一般自行脈動的心形葉片!
或許,它也像人的心髒一般,隻有在停止跳動的那一刻,這件萬古神器才會因為失去所有的光彩而作古。
且不論萬古神器是否能夠千秋萬古,作為萬古器身的蕹藤被人們稱之為虛境的寵兒,此譽倒是實至名歸。
上天給了它中空的脈絡,更是賦予了它脈動的“心”,此天賜之“心”已經足以證明它的本體正身——蕹藤。
隻是令王沒有想到的是,本來對自己並無助益的它,居然能夠成就萬古器身。
要知道:“蕹非竹,其性柔,非濟之以剛則無以鍛”,然而“濟之以剛”又豈是易事?尤其還是一株成長了億年,體型碩大如星辰的蕹藤。
年份較淺尚可重資而鍛,頂多曆經失敗,終會有一株能夠幸運“成器”。
可是萬年蕹藤輕易可尋,百萬年的蕹藤尋之雖艱亦能有所斬獲,但是億年的蕹藤卻是可遇而不可求!能夠有一次鍛造的機會就已經是僥天之幸了。
況且,蕹藤的鍛造並不會隨著它年份的增長而變得愈發容易。相反,年份越長,鍛造的難度也會呈幾何倍數地增加。
相比而言,億年的成竹卻是能夠輕易地成就萬古器身。
反觀纖弱的蕹藤,能夠福壽至億年本身就已經頗為逆天了,此檻不邁,遑論“濟之以剛”?而想要一舉“成器”,又何其艱難?
這若放在以往,王定會以為它是一紙空談!
兼且“外推內促才能轉其柔性,內外並濟方能全其剛性”,這等改變蕹藤根本屬性的奪天之舉恐怕也是蘊含著莫大的運道在其中,姑且就認為它是天公作美的結果吧。
天意若斯,化不可能為可能,自己的突破之路倘若也有此般運道加身的話,或許不定會如何地順暢呢!
鴻運齊天,這株成就了萬古器身的蕹藤,哪怕是承受自己突破之時大開大闔的氣息收放估計也不成問題了。
同時它那原本相對自己而言比較脆弱的天賜“脈動”,隻稍作感應,卻也知道,它起碼提速到了對自己的修行起到助益的地步。
而依其強化程度來看,也並不會因為自己的“脈搏”過快而發生“猝死”的現象。
雖然沒有了下界所言哪怕是最起碼的事半功倍的效果,但巨碩體形的它同時也不失為一個絕佳的棲身殿堂。
更為重要的是,它還飽含著族人對自己的一片拳拳心意,單單如此,便足以讓王欣然而受。
“嗯,這麼說來它的確是蕹藤無疑。隻是,成就神器之軀可也遵循了它自己的意願嗎?”
盡管心中仍舊有些莫名的餘味、感慨,但相較於神器的取材本身,王顯然更關心它的取材方式。畢竟,這是一株已經邁入了生靈行列的同等存在。
“既入生靈,悉歸平等”,這一直是王的處世哲學。
蕹藤雖說是虛境的寵兒,但對蕹藤的了解,王顯然還是十分地匱乏,以至於對蕹藤是否願意成就萬古器身都無從辨析。
因為天賜脈動的緣故,絕大多數的蕹藤都能夠輕易地成就靈性,從而步入生靈的行列。
而一旦成為生靈,它們也就成為了一個個的單獨個體,靈智大開的蕹藤自是鮮有再沿用其本體名號的。
久而久之,虛境眾神隻論甕形便知其誰,而至高無上的王更是對蕹藤之名幾近遺忘了,更遑論了解。
反倒是下界的四個平行宇宙空間中,因為“星君竟相逐”的緣故,而使得蕹藤頗負盛名。
不過對王而言,哪怕是它再出名,既入生靈,也便是與器物之材絕緣了。以煉器為樂的王自是絲毫不留情麵地將蕹藤這種極具靈性的特殊植株劃歸到了“陌生”的範疇。
這倒不是高高在上的王有多麼地倨傲,相反,這更代表了他對生命的尊重。即便是那些尚未成靈的蕹藤,王也不忍使之夭折,遑論煉化?
王近乎苛求地注重生命,卻也讓王對生靈始終漠然以對。而今對蕹藤感到些微地陌生,也就不足為奇了,誰讓王眼中的蕹藤已經跳出了植物的範疇了呢?
生靈,並不在王的裝備取材範疇,以煉器為樂的王,哪怕是給族人製造的裝備,也是先有器身,而後才得以孕育出器靈的。
王經常告誡自己的族人,由生靈轉化而來的器靈,戾氣難除,輕則腐蝕神性,重則泯滅神性。而神性作為神的立身之本,又豈能輕易地被動搖?更遑論泯滅!
心性是脆弱的,神性雖堅,也並非堅不可摧。人向神轉變,心性蛻變成為了神性。而倘若神性消彌,神再度擁有了心性,那麼神也便自此而跌落神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