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上一日禦花園裏的金蓮花開了好大一片,康熙叫眾皇子進來賞花作詩。
宴罷胤禛問道:“十四弟好些日子沒見了,真是病了,不肯出來。”
胤礻我笑道:“相思病還差不多,看中了個小丫頭,沒想······”
話沒往下說被胤禩打了一下道:“又胡說,小孩子家沒事使性子,過一陣就好了。四哥不必掛心。”
“他也是這樣慣了。”
“這也是皇阿瑪,母妃和兄弟們從小太寵他了,學著四哥靜靜心也好。”
七天過去了,影青還是沒有等到他來。他又怎麼能知道自己在這裏呢。但是到了第九天,梳妝台上竟又是一張青綠色信箋,印著淡淡的蘭花印。寫著:“思甚,祈一見”
影青剛出門,一個人上來道:“我來請姑娘。”
“你是?”
“姑娘不認得我了。”
影青仔細一看認出他是稀擾。
進了園子稀擾帶她至沁漪亭,見胤禛穿一件白袍坐在裏麵,周圍一池的白荷花,搖曳生姿,香氣沁人。
影青剛坐下,胤禛把刀和蓮藕遞給她,影青很嫻熟的把藕切成薄片。素手切鮮藕,別有情致。
“盯著我看幹嘛。”
“我怕你把手也切了。”
見影青穿著牙白綢衫,上麵用銀線勒出一片一片的荷花瓣來,配著淡綠百褶裙,每條褶子裏都用綠線繡出荷葉的經絡,走起路來仿佛一把將收未收的荷葉傘。
影青切完藕,胤禛又把一隻蓮蓬遞給她。
“我才不伺候你呢。”
胤禛笑道:“製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嗎?”
“我不喜歡屈正則。”
胤禛拿起一朵白荷花給她簪上道:“這樣就完滿了。”
“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我早就知道了,隻是我想看看我不去找你,你會不會先找我。”
“我才不會先找你呢。”
“所以呀,今天我養的兩株蘭花開了,就想起應該叫你來了。”
“花不開也不會想起我?”
“那你想不想我?”
“不想。”
“這次能呆多久。”
“不知道,一時半會是走不了的。”
胤禛望著荷塘道:“我一見到白荷花和紫藤就會想到你,一個是人,一個是心。你的名字若是去掉中間的字和刀刃就名副其實了。”
影青一隻手撐著下巴道:“你怎麼知道,我也覺得朱華很好聽,每次也隻寫這兩個字。”
“胤禵是不是喜歡你啊。”
“胤禵是誰?”
“我十四弟。”
“你是說去找我的那個人。”胤禛點點頭。
“我上哪知道。”
“心虛了。”
“我行得正坐得直,心虛什麼。我已經和他說明白了。”
“怕我生氣?”
“我幹嘛要怕你啊。”
“我聽說你有婆家了。”
影青忙道:“我隻是騙他的,要不然他總是來,叫人看著很不好的。”
影青突然睜大眼睛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聽人說的。”
“不對,你是不是找人監視我,怎麼每次送信給我我都不知道。”
“我沒有那個膽子,真的有人看著你,你的警覺會不知道。至於信就不告訴你了。”
“你,陰險的很,誰防的了你。你那兩個兄弟倒是直來直去,一點算計也沒有,和你一點也不像。”
“你是說老十和老十四。”
“他們那樣在你們家怎麼活的。”
“個人有各人的活法。老十從小就這樣,雖然書念的不怎麼樣,倒是直爽可愛,皇阿瑪也很喜歡他。他額娘是昭仁皇後的妹妹,幾個兄弟裏除了太子就數他出身最高了。隻是他額娘很早就不在了,皇阿瑪也更疼些。”
“沒娘的孩子很苦的。”
“也不見得。”
“這又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
“你母親呢?”
“我額娘端莊賢德,我皇阿瑪也是很敬重的。”
影青見他說的很勉強,不願意多說的樣子。
兩個人又說了些話,胤禛帶她會去看新開的蘭花。整整一屋子的蘭花,開的一株綠雲,一株白玉素。
“你呀,自比蘭花,其實他們應該長在深山裏才好。”
“我也知道,可是誰陪我呢?”
“不是還有一屋子小狗嗎?”
“那些不夠,你要是願意留在我身邊,我就一株蘭花也不養了。”
“這怎麼可能呢?”影青悵然的道。
“我隻是說說,又惹你不自在了。”
“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