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上所坐的中年男子並非楚涵朝思夜盼的父親楚連成,而是四叔楚連烽,以及楚連烽之子,楚涵的堂弟楚翎。
楚翎見楚涵表情木訥,對自己視若不見,冷冷一笑,對楚涵道:“堂兄,五年不見,不認識我了?”
楚涵這才回過神來,對楚翎拱手搭禮,又朝楚連烽問道:“四叔,我父親可好?”
楚連烽“哼”了一聲,不悅的道:“此乃家事,容後再說。先說說你在仙雲宗的事吧,學藝不成,盡闖橫禍,楚家的顏麵都被你丟盡了。”
楚連烽毫不客氣,開口便是一通斥罵。仙雲宗護法左使顧鶴良勸阻道:“楚兄弟不必動怒,楚涵擊斃程明宇一事,我仙雲宗已有定論。今日請你前來,便是想了解一下楚涵這孩子幼時可曾遭遇過蹊蹺之事?緣何體內有一股莫名的水係靈氣?”
楚連烽略為思索,仍是搖了搖頭。楚翎提醒父親道:“如何沒有?我常聽長輩們說,楚涵出生那天本是炎熱的六月間,卻突然大雪驟降,白水一域漲起大水,淹沒良田無數。若非爺爺貴為靈州城城主,想必這等災星,早就被城民們活剮了。”
徐道生白了楚翎一眼,平靜的道:“天有不測風雲,賢侄所言,恐怕與楚涵的出生無關吧。即便是災星降臨,你又知道那一天靈州城誕生了多少嬰孩嗎?如何能算在楚涵的頭上?”
很顯然楚連烽父子對楚涵的態度讓仙雲宗三老不滿,盡管楚涵確實不成材,也多少拖了楚家後腿,但畢竟一脈相承,血濃於水,這般態度,實在是令人費解。就連一向雲山霧罩的淩宇肅也欲替楚涵幫腔,將話題引開:“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別的事情發生嗎?”
楚連烽父子麵麵相覷,無言以答。
徐道生道:“楚涵之父,楚連成是楚家長子,也應該是最了解楚涵的人,為何他不前來?”徐道生見從楚連烽父子身上得不到關於楚涵水係靈氣的信息,知道再問下去也沒什麼用,而從楚涵的表情上來看,一直忐忑不安,問其關於父親的事,楚連烽卻遮遮掩掩不願回答,便出口替楚涵詢問,諒他楚連烽也得給幾分麵子。
不料楚連烽仍是回答道:“此乃家事,恕我不能相告。”
徐道生歎了口氣,道:“你叔侄兄弟也多年未見,今日便好生敘敘舊罷,我們就不打擾了。”
徐道生帶左右護法使出了殿門,相顧歎道:“看來楚涵這孩子在楚家過得十分艱辛,人的資質本是天生注定,又非他偷懶不學,唉,念在楚城主當年對我仙雲宗的幫助上,你們要多加關照一下楚涵。”
顧鶴良和淩宇肅點頭應允。
待仙雲宗三老離殿之後,楚涵緩緩抬起頭來,眼光恨恨的盯著楚連烽,問道:“還請四叔告之家父近況。”
楚連烽漫不經心的道:“你父親安好,不必掛念。”
“你胡說!”楚涵毫不客氣的頂撞道:“如果父親安好,哪裏輪得到你來仙雲宗。”
眼前的四叔,曾在六年前自己率先完成九重淬體時阿諛奉承討好楚連成一家,卻在短短一年後因楚涵聚不到火係靈氣而惡語相向,卻又在爺爺楚天河麵前假裝惋惜,如此兩麵三刀的小人,剛才在徐道生等人麵前稱他一聲“四叔”,已經給他留足了麵子。他倒好,一再揭楚涵的短處,似乎要說服仙雲宗三老也同時遺棄楚涵。
楚翎冷笑一聲,道:“我們倒是想大伯能安好,可他有你這樣的不屑之子,能安好嗎?實話給你說吧,就你這樣,根本無力繼承楚家的名望地位,爺爺他老人家明鑒萬裏,已經廢掉了大伯的繼承權。待爺爺仙逝之後,我父親便是楚家家主,以及靈州城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