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盛所言沒錯,楚涵並沒有死,徐道生終究還是看在靈州城城主楚天河的份上,放了楚涵一馬。但此時的楚涵已不再是仙雲宗弟子,他與仙雲宗的恩恩怨怨,在徐道生看來,已經隨著那一掌誅天焰灰飛煙滅了。
春雨如酒,浸漬著剛剛冒出地麵的新芽。當楚涵再次睜開雙眼時,四周乃是一片陰寒的洞穴,身體也覺得有些陰冷,耳邊傳來滴滴答答的水聲,地麵一片潮濕。
“我是在哪裏?陰曹地府嗎?”楚涵自問道。他用指甲掐了掐掌心,覺得有一股鑽心的疼痛,又自嘲道:“原來我還沒死啊,難怪不見牛頭馬麵前來迎接。”
他正想努力撐起雙臂,從地上平坐起來,突然遠處原有的一點白光被什麼東西遮擋了一下,而那東西正撲哧撲哧的向自己奔來,片刻間便到了楚涵的身旁。
楚涵一驚,原來是一頭雲豹,身體足有兩米長,四腳站立時也與楚涵一般高大。
“孽畜,看招!”楚涵為求自保,迅速調動體內水係靈氣,可是受徐道生一掌誅天焰後,身體尚未恢複,拚盡了全力,也隻是在手心上凝聚了一團黑霧,毫無殺傷力。即便如此,也累得楚涵坐臥不穩,又一頭倒在了地上。暗自歎道:“徐道生不打死我,卻送給你一頓晚餐。我楚涵真是命苦啊!”
那雲豹像是能聽懂人話,楚涵發完牢騷,怔怔的望著它時,它卻擺了擺頭,從嘴上放下一根樹丫,枝上結有幾顆“祝餘”。楚涵認得此物,聽說人吃一顆祝餘,幾天都不會覺得餓,對恢複傷勢也有極大的幫助。
雲豹是食肉動物,怎會吃這些果子,難道是給我準備的?楚涵暗自納悶,又看了看遠處傳來些許亮光的地方,正是洞口。那洞口狹窄,僅供一人進出,而自己卻身處洞穴內較深的地勢。自己被徐道生一掌彈起,順著那股力道飛了出去,隨後力道消失殆盡,身體呈拋物線墜落,怎麼會進入到如此狹窄的洞穴深處?莫非是這畜生將我銜了進來?
楚涵疑惑的望著雲豹,那家夥卻像已猜透了它的心思,輕輕的點了點頭。楚涵又是一驚:看來這雲豹還真不是普通的畜牲,至少是一隻靈獸,也不知它體內的靈石是幾階。
想到靈石,楚涵才回想起數月前為徐道生上山尋找五行靈石時,從冰狼口中救下的雲豹幼崽,難道是它?這短短數月不見,竟已長得如此高大?
雲豹揮動前肢,將樹丫上的果實打落在地,又將其踢到楚涵麵前。楚涵餓得咕嚕著響的肚子早已出賣了他高貴的靈魂,拾起地上的祝餘狼吞虎咽的嚼了起來。
吃飽喝足之後,楚涵開始環顧這個洞穴,驚奇的發現石壁上竟有一盞盞燈座,而更深處有一處石台,上麵鋪設了茅草,像是一張被人睡過的石床。難道這裏曾經有人居住過?楚涵也不深究,隻道是雲豹給自己尋了一處安身立命的所在,隻管好生休養。
一連數日,楚涵在雲豹的照料下,傷勢日漸恢複,便開始思討當晚倒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想來想去,也沒有新的突破。
“難道我楚涵就要背著這奪寶弑師的罵名一輩子了麼?”楚涵憤怒的用拳頭砸著洞穴石壁,心中兀自不能平靜。
那石壁終日被水份浸泡,頗為鬆軟,哪裏受到了楚涵的拳頭,片片碎屑在楚涵拳頭的撞擊下灑落一地。楚涵再次用拳頭擊向石壁時,指背間覺得有凹陷的縫隙,初時並不在意,待他離開原地,不經意間回頭時,卻發現那些縫隙歪歪扭扭,貌似人工手刻。
楚涵暗想,這裏或許曾經真的住過什麼人,也不知他在石壁上刻了些什麼,莫不是遺言?想罷,楚涵取出火折子,點燃四周燈座,猛然發現那些扭曲的線條極似人的手背圖案。驚訝之下,楚涵小心翼翼的用手將附近的青苔、碎石撥開,借著燈火一看,果真是一幅人體經脈圖,上麵還刻有“風池”、“膻中”、“靈火”等字樣,並有箭頭標明氣血之流向。
風池與膻中是人體穴位,而靈火正是修習火係靈氣中的要訣詞彙,待這幅人體經脈圖完全撥開之後,又有一隻手掌圖案呈現在其右下側——顯然,這裏不止一張圖繪。
楚涵一鼓作氣,花費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功夫,才將洞穴石壁上所有的圖案、字樣全部挖掘出來。乍一看時,隻覺這些圖案似曾見過,仔細一想:五行真仙訣!!
聽說《五行真仙訣》是太師父傅正陽閉關三年所著的一部仙訣秘法,難道這洞穴便是當年太師父閉關之處?楚涵將文字和圖案對比揣摩,確實是《五行真仙訣》無疑。隻不過這些文字和圖樣附近有的畫著勾,有的畫著叉,又有橫杠、圈點,顯然是太師父琢磨整個秘法的過程。其中有一處備注極大的引起了楚涵的興趣,上書:“五行對五髒,金對肺、木對肝、水對腎、火對心、土對脾。各歸所位,五行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