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連烽口口聲聲求父親饒命,雖然他罪大惡極,但楚天河又豈同他一樣不念骨肉親情,又怎會要他的命呢?
楚天河道:“從此以後,楚連烽你不再是我楚家的人,我也不想再見到你,你給我滾吧。”
楚天河心意已絕,不顧楚連烽磕頭哀求,轉身回屋去了,便單獨喚楚涵到內室。
楚天河對楚涵道:“你四叔心胸狹窄,你不要與他一般計較。他離了我楚家,無依無靠,想必生活也極為艱難,你饒他一命吧。”
楚涵道:“我從未想過要找四叔的麻煩,如果有朝一日他能改過自新,還望爺爺準其重回楚家。”
楚連烽會不會改過自新,楚涵不得而知,以後會不會讓他重回楚家大門,那也是以後的事。隻是當下,楚涵在楚天河麵前不得不仁義孝順,與楚連烽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
楚涵的回答也讓楚天河十分滿意。楚天河問道:“當年你父親送你去仙雲宗學藝,你怎麼學回一身水係功法?當然了,我不是說水係功法不好,隻是好奇罷了。”
楚涵將顧鶴良遇害,自己被冤,卻在秘洞裏發現《五行真仙訣》草圖以及潛入北冥教修習水係玄功,助仙雲宗等五大宗派圍剿北冥教一事粗略的說了一遍。不過,他仍是隱瞞了顧鶴良傳授他水係靈氣一事,隻說自己打開水係靈氣之門,是緣於《五行真仙訣》。
楚天河歎道:“傅正陽真是當世奇才!”隨後又讚揚楚涵促使五派聯盟之事,稱其韜略嫻熟,將來定成大器。
楚涵年紀尚輕,聽楚天河這般誇獎自己,也不免有些飄飄然的感覺,道:“若非南宮致德臨陣思退,想必北冥教已被剿滅。”
楚天河聽了哈哈大笑,道:“南宮府在天宸大陸的勢力雄厚,而南宮致德作為一家之主,你以為他隻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麼?”
楚涵驚問:“爺爺的意思,莫非南宮致德故意放司馬長風一馬,是另有圖謀?”
楚天河道:“以前北冥教的實力在南宮府之上,又心懷野心,南宮致德自然心懷芥蒂,日夜思討防備的對策。仙雲宗主動找上門來請求南宮府聯盟,南宮致德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推脫?如果我沒猜錯,你給他提出的那三點連橫策略,南宮致德早就能想到,他為什麼不主動說,卻要你或仙雲宗說出來呢?”
楚涵不解,問道:“為何?”
楚天河笑道:“移禍之計。他擔心北伐北冥教一事萬一失敗,司馬長風必定施以報複。所以他故意什麼都不說,什麼都讓你們牽著走,就是要讓司馬長風明白,聯盟一事,仙雲宗才是領頭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他日司馬長風若要報複,第一個找的,便是仙雲宗,而非他南宮府。”
楚涵一屁股坐到木凳上,喃喃道:“我上當了。可是南宮致德這麼擔心司馬長風的報複,為何打到一半,北冥教元氣大傷之時,又提出要退兵呢?”
楚天河道:“這正是南宮致德高明之處。北冥教連喪兩位長老級高手,教眾也被消滅了近半數,實力大不如前,與南宮府相比,還要差一些。再加上南宮府的土係玄功克製著北冥教的水係玄功。所以,現在的南宮致德根本不怕司馬長風了。但是,他不怕,不代表其他人不怕。比如什麼龍石山莊、古月宗、上清宮等宗派,他們參與了這次圍圍剿,但北冥教未滅,他們擔心被打擊報複,唯一的選擇,就是團結在以南宮府為核心的聯盟旗下。如此一來,南宮府的勢力陡漲,可謂是已能號令天下宗派的盟主了。”
楚涵驚道:“看來南宮致德野心不小,絲毫不遜於北冥教的司馬長風。”
“沒錯。”楚天河歎道:“我身為靈州城城主,是天宸帝國的官員,現在最擔心的還遠不止於此啊。”
楚涵問道:“爺爺還擔心什麼?”
楚天河雙眼微閉,似在養神,又似是沉思,更像在焦慮:“我最擔心的是南宮府與北冥教聯合起來對抗皇權,屆時,生靈塗炭,天下危矣。”
楚涵道:“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南宮致德和司馬長風都是野心家,爺爺的顧慮當真不無道理。看來我自以為是,挑起反抗北冥教的戰鬥,一開始就是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