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日暖,雲白,風清。
龍世奇身著白衣長衫,漫無目的地走在一條小路上。這時,龍世奇麵前出現一個岔路口,分出三條道,龍世奇定睛展望。
左邊那條道,鬥折蛇行,另有三四條山間小路合入其中,不遠處便有一個急轉彎,稍遠處又是一個急轉彎,路上野草萎萎,少有人跡,遠處山腳下一片焦土,左道直穿過焦土,斜插入樹林深處,樹林中零星長著幾棵龍須柳和白楊,龍世奇凝視片刻;中間那條道,一路平川,徑直通向遠方,這時,一陣馬蹄聲從龍世奇身後傳來,緊接著,幾個官差騎著快馬,沿著中間那條道奔向遠方,龍世奇淡然視之;右邊那條道,路麵平坦開闊,兩旁繁花似錦,這時,恰有一人衣著華貴,騎著高頭大馬,跨步走上右邊那條道,他身後還跟著二十餘人,各推著一車貨物,排著浩浩蕩蕩的長隊,龍世奇略瞟一眼。龍世奇有些躊躇——四海之大,龍世奇竟不知何去何從。
這時,遠處有人放聲唱道:“餘生若浮萍,昏庸眼不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龍世奇循聲望去,看見一位老者身著粗布青衣,麵紅須白,駕著一輛馬車,慢悠悠地沿著左邊那條道,行至身前。
龍世奇走上前,向那老者施禮道:“老人家,請問您剛才走的這條道,通住何處?”
那老者笑了笑,停住馬車,語氣沉重地答道:“通往閻王殿!”
“閻王殿?”龍世奇笑著問道,“那您為什麼還要去?”
那老者又笑了笑,答道:“因為我是庸人。”
“庸人?”龍世奇又笑著問道,“老人家,您體魄不凡,為何以‘庸人’自稱呢?”
“年輕人,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老者麵色沉重地說,“兩年前,虎山寨寨主青麵虎,帶人來到我村,讓我們以後每年主動向山寨交出一半糧食,否則他們就要屠村,村中青年個個舞刀弄槍,拒絕交糧,隻有我在次日一大早便把糧良親自送上山寨,”此後,村中先生就給了我一個雅號,叫我‘庸夫’。”
龍世奇想了想又問:“那其他村民們後來怎麼樣了?”
那老者長歎一聲,說:“不知何故,有一天夜裏,許多村民們的房屋同時起火,數間房屋被燒毀,村民們也紛紛不知去向了。”
龍世奇聞聽此言,麵色沉重,說道:“老伯毋庸贅述,都怪我輩昏庸眼濁,枉生天地間!”龍世奇看了看左道說:“我就走這條路吧!”
那老者笑了笑說:“年輕人,祝你好運!”隨後駕車離去。
龍世奇昂首挺胸,跨步走入那鬥折蛇行的左道。龍世奇沿路行了一陣,穿過山腳樹林,見路旁有一塊大石,上書“白虎山”三個字,龍世奇微微一笑。龍世奇思忖道:虎山寨應就在這山上,既如此就不宜沿路直上,恐有埋伏、關卡,於是龍世奇舍路步入旁邊樹林,從樹林中向上躥去。
傍晚時分,龍世奇已躥到山頂,龍世奇的周圍依舊樹林密布,不見山寨,龍世奇停住腳步,細細地注視著周圍,忽見左邊飲煙嫋嫋,複行數十步,看見在左邊山腰的平地上有一山寨,山寨坐北朝南,寨門處有幾人把守,門旁立著一麵大旗,上書“虎山寨”三個大字,寨內人流湧動,十分熱鬧,山寨的左邊怪石嶙峋,怪石盡頭有一茅屋,那茅屋破舊不堪,茅屋左邊有一深溝,寬數丈,不見其底,溝上有一繩索橋,真通對岸,山寨的右邊是一片密林,密林盡頭有一峭壁,峭壁高數丈……龍世奇打量一番,隨後朝山寨走去。
夜幕降臨在大地上,龍世奇飛身進入山寨,摸索一陣,忽聽見有腳步聲,急忙躲在牆角下,這時遠處走來一女子,身著粉衣,頭帶珠釵,打扮得花枝招展,那女子端著一壺酒和幾碟小菜走進龍世奇前麵的屋內,未過一刻,那女子便走出那屋,匆匆離去。
龍世奇悄悄走到那屋窗前,用手在窗紙上捅了一個小洞,借著小洞向屋內看去,屋內亮如白晝,但空無一人,屋地正中設有一圓桌,桌上擺滿酒菜,龍世奇早已饑腸轆轆,此刻更是饑餓難忍,龍世奇輕輕掀開窗子,翻身進入屋內,走到桌前,舉起酒壺,暢飲了一口……
龍世奇剛吃兩口酒菜,忽聽外麵有腳步聲,龍世奇急忙拿起酒壺,端起一碟牛肉,翻身跳到窗外,隨後迅速合上窗子,接著縱身一躍,飛上房頂,伏於房脊旁。
“來,寨主,快到我屋喝兩杯。”隻見剛才那女子拉著一個大漢,那大漢身材魁梧,身著虎皮衣,臉上肥肉橫生,腰中寶刀晃動,那大漢臉上皆為青色, 甚是嚇人,那大漢不是別人,正是這虎山寨的寨主青麵虎,那女子與青麵虎進入屋內。
龍世奇把牛肉放在房頂上,飲了一口酒,忽然聽見一聲尖叫:“是哪個混蛋,敢來偷老娘的酒菜?”
龍世奇微微一笑,輕輕揭開一片瓦,向屋內看去,隻見那女子怒目圓睜,氣得直跺腳,龍世奇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青麵虎。
青麵虎笑著說:“美人,不妨事,你去把你床下那壇老酒拿來便是,別掃了我的雅興。”
“隻好這樣了,把我珍藏的那壇酒喝了吧。”那女子又說,“這小賊若讓我抓住,我定將他碎屍萬段。”說著,那女子從床下取來一壇酒。
那女子給青麵虎倒了一杯酒,隨後問:“寨主,最近寨上可否安寧?”
青麵虎飲了一杯酒,說:“寨上一切正常,而且兄弟們還收了不少糧食。”
“寨主,我聽說最近山下來了個‘女俠’,江湖人稱懾魂傲鳳,那娘們專愛管閑事,山下幾個奸商、貪官都讓她弄得半死,聽說她還要來咱們寨上試試膽。”
青麵虎大笑一聲,說:“早就聽說了,那娘們一夜之間連偷三家富商,共偷走數千兩白銀,但我早已做了安排,已將金庫裏的金銀挪到前麵那屋去了,並在金庫那邊設下埋伏,保證讓她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