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斷魂橋頭(1 / 3)

季小峰引領龍世奇等人前去求醫,季小峰騎馬在前,龍世奇與楊嘯魂合成一騎,跟在季小峰後麵,周婉琳騎馬在一旁照應,楊嘯魂喋血不止。

一盞茶的工夫,季小峰等人來到山前,季小峰下馬進入前麵的茅舍,龍世奇背著楊嘯魂緊隨其後。

“老安,快來,救人。”季小峰喊道。

“怎麼了?”這時從茅屋內走出一老者,頭須花白。

“繁話休敘,快來為他瞧病。”

那老者上前搭住楊嘯魂的脈,稍診一下,隨後說:“快把他背進屋。”

進屋後,那老者讓龍世奇將楊嘯魂放在竹榻上,自己取來銀針,在楊嘯魂身上刺下數十針。

季小峰看了看龍世奇和周婉琳,說:“我這位老朋友,姓安名自在,醫術高超……”這時,安自在慢慢站了起來,擦了擦頭上的汗,長出一口氣。

龍世奇麵色沉重,急忙問:“安郎中,他怎麼樣了?”

安自在沒有回答,看了看季小峰,季小峰說:“老安,這些都是我的恩人,他們幫我奪回了玉龍魂,這位恩公更為此身負重傷,你一定要把他醫好,缺什麼隻管說。”

安自在低聲說:“老季,這是你送來的人,我又怎能不盡力醫治呢?但這義士確實傷得很重,即便你為我取來天下所有的藥,我也不能保證救活他,一切看他的造化了。”

龍世奇想了想,從貼身的衣服中取出父親臨終時留下的大棗,說:“安郎中,我這有顆大棗,對治病有奇效,可否讓他服下。”

“沒用的,他吐血不止,什麼藥也進不了肚。我已用銀針封住了他的主脈,他雖不在吐血,但也無法進藥。若不是他體內有一股真氣維持他的性命,他早已見閻王了,我隻能用祖傳的一套針法為他試一試了,他若能挨到明天,就有救了。”

周婉琳聽了以後,撲到榻前,緊握楊嘯魂的手,說:“嘯魂,你一定要堅持住……”

“玉兔”慢慢爬上夜空,寥闊的夜空下透著寒氣,周婉琳緊握著楊嘯魂的手,守在竹榻旁,臉上掛滿淚痕。龍世奇慢慢走到茅屋外。

周婉琳哭著低聲說:“嘯魂,是我害了你,我不該讓你帶我去偷劍,我不該心急觸動機關……”“嘯魂,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要替我擋箭,你值得嗎?你一定要堅持住,你聽到沒有?”“嘯魂,你答應過我要帶我上泰山的,你不能失言!沒有了你,我該怎麼辦?”

龍世奇輕輕走進茅屋,走到周婉琳身前,說:“妹妹,你已經在這裏守了半天了,你去休息一會兒,我守在這裏。”

周婉琳低聲說:“龍大哥,楊嘯魂為我而傷,我又怎能離開呢?我要一直守在這裏。”

“那好吧。”龍世奇在屋內徘徊一陣,又問:“妹妹,你覺得楊嘯魂這人怎麼樣?”

“楊嘯魂,嫉惡如仇,不拘小節,為朋友兩肋插刀,忠肝義膽。”

“這幾日,你和他相處得怎樣?”

“這幾日,我和他在一起,很輕鬆,我們遊山玩水,我多年來的孤獨感日漸消失,以前從沒有過這樣快樂的日子。”

“活得輕鬆快樂就好。”龍世奇想了想,又問:“妹妹,現在楊兄受傷了,你要守在他身邊,如果將來他傷好了,你還願意守在他身邊嗎?”

周婉琳立刻瞪大眼睛看著龍世奇,龍世奇嚴肅地看著周婉琳的眼睛,隨後,周婉琳又慢慢低下頭,看著楊嘯魂,周婉琳低聲說:“我……我……不知道。”

“楊兄有情有義。”龍世奇又嚴肅地問:“婉琳,你是我唯一的妹妹,龍大哥問你,你願意守著楊嘯魂一輩子嗎?”

周婉琳慢慢抬起頭,看著龍世奇,說:“我……如果有這個機會,我願意。”

龍世奇沉默半晌,隨後走到楊嘯魂身前,低聲說:“楊兄,你一定要堅持住,你還有很多事要做。”

次日天明,一縷晨光射入屋內。

周婉琳取來濕手帕,為楊嘯魂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突然,楊嘯魂的嘴唇微動,周婉琳立刻將耳朵伸到楊嘯魂的嘴邊。

楊嘯魂用微弱的氣息說:“水……水……”

雖然僅僅兩個字,卻已使周婉琳欣喜若狂,周婉琳急忙喊道:“安郎中,快來,他要水了。”

安自在和龍世奇、季小峰聞聲衝進屋來,安自在看了看楊嘯魂的眼睛,隨後立刻取來一碗藥水,喂入楊嘯魂口中,楊嘯魂喝了一半,灑了一半。

片刻之後,安自在回過頭,對大家說:“可喜可賀,他的性命保住了。”

周婉琳眼中泛著淚花,撲到楊嘯魂身前,緊緊握住楊嘯魂的手,說不出一句話來。

龍世奇在心底暗道:好兄弟,你沒有辜負我們對你的期望。龍世奇向安自在深鞠一躬,說:“承蒙您救治我的兄弟,龍某感激不盡。”

這時,季小峰笑著說:“老安是我最好的朋友,這位恩公受傷也與玉龍魂有關,老安本應如此。”季小峰慢慢收起笑容,又問:“我尚一點不明白,為了這把玉龍魂,恩公身負重傷,但你們最後為什麼又把玉龍魂輕易地還給了我?”

周婉琳站了起來,說道:“為了天地道義!我們去偷劍,但並沒有想占有劍,因此我們最終要把它物歸原主。”

季小峰抱拳說:“你們俠者的風範,讓我敬佩。”季小峰又笑著說,“其實,四天前,我也曾去那賊山莊偷劍,正巧遇到那四個邪魔,以你要挾這位恩公,我極端痛恨那賊山莊的人,於是我向院內扔了幾個火把,打亂局勢。”

周婉琳說道:“原來是你。”

此後,楊嘯魂開始細加調養,季府雖然被焚,但季小峰還有幾座豪宅,季小峰出高價為楊嘯魂買了不少補品,楊嘯魂康複得很快。十天左右,楊嘯魂已可以下榻自由行走。這日,楊嘯魂漫步走在籬笆牆外,稍運真氣,舒活舒活筋骨。

龍世奇走到楊嘯魂身邊,說:“楊兄,氣色不錯,身體日漸康複了。”

“勞煩大家多日照顧,我又怎能不快點康複呢?”

“應該說是勞煩我妹妹照顧吧。”

楊嘯魂笑著說“多日來,周婉琳細加照料,廢了不少心。”

“她照顧你是應該的。”龍世奇又壓低語調說,“你可是為她舍命擋箭哪!”

“換了是你,你也會這樣做的。”

龍世奇又笑著說:“你為什麼去偷劍,難道就沒有什麼別的原因嗎?”

“我……我……”楊嘯魂低下頭。

“‘君子坦蕩蕩’,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楊嘯魂目視遠方,說:“我真希望永遠都不要康複。”

“你個無恥的楊嘯魂,還想讓我妹妹照顧你一輩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