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福音(1 / 2)

那天晚上,吃晚飯的時候,祖彥在家。

晚飯後的時間裏,墨語沒有再說一句話,再沒看祖彥一眼。她心裏戀著他,但是就不靠近他,就這麼一直坐在琴前,祖彥和小童則一直坐在牌桌上。

她不停地彈琴——那樣彈著琴,仿佛音樂可以使她忘了自己。她的手指觸著琴鍵,顯出留戀、流露出了柔和、幽怨、纏綿悱惻的深情,聽起來是那麼的優美而悲哀。

周圍的人隻是靜靜地坐著,沒有誰說什麼,忽然,墨語感覺自己的手指頓了一下,沒能彈好一個音符,接著手指隻是機械地在琴上迅速撫過,仿佛此時的彈奏已成為一種負擔。她的臉色開始變得更蒼白,嘴唇一陣哆嗦——她試圖抑製住,但仍禁不住發出一聲輕微的歎息。接著手指在琴鍵上遲延了一下,彈錯了一個音符,試圖矯正,但這一來更加慌亂,終於氣忿忿地把雙手往漆上一放停下了彈奏。

祖彥正在玩著牌,但是吃驚地抬起頭來。連坐在椅子上打盹的慕管家聽見琴聲中斷也驚醒過來開始禱告,“我靈愁苦,要發出言語。我心苦惱,要吐露哀情,阿門.”

小童也開始問,“墨語老師,出了什麼事?”

祖彥匆匆地站起來,很快地朝墨語走過去。他一麵低下頭去,一麵翻了翻樂譜,說道,

“聽說墨語老師馬上要離開這裏了,剛才聽了墨語老師的琴聲,墨語老師似乎很煩躁,不知墨語老師為什麼煩躁?”他說這話時,聲音降低,幾乎像是耳語,因為他的話隻有墨語可以聽到,眼睛則好像更專心地注視著樂譜,一個手的手指放在琴鍵上不停地移動。墨語幾乎從未見過他的手指這樣異常興奮有力地在琴鍵上動過。

“我明天就離開這裏了,就永遠的離開這裏了.”

“別去談明天的事,讓音樂用更愉快的語言作為咱們離別的方式吧.”他說完,墨語嘴唇一陣哆嗦。她試圖抑製住,但仍禁不住落下淚來。

“墨語老師依依不舍嗎?”沒等墨語說話,祖彥繼續說道,“墨語小姐,如果不介意,可以出去散散步嗎?”

祖彥再一次用極低的聲音說,之後含有深情的眼光迅速地瞥了一眼墨語。墨語沒答話,也不敢抬頭看他,仍舊注視著樂譜。她原來背得出那首曲子,以前彈過多次,從不看樂譜。

她此時麵頰上的紅暈已經消失了,一張臉開始變得蒼白。她已經注意了祖彥剛才說的那句話。停頓了一下,還是站起身,離開了琴旁。祖彥放下樂譜悄悄的跟了過去。

墨語故意加快了步子,祖彥也緊跟著,離開了大廳很遠。

墨語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猛地站住慢慢轉過身來說道,“我隻是這兒的一個老師!教完課我就走,東家所有的一切臨走時我都會留下,”墨語幾乎是激動的說著,“我們以後誰都不認識誰。”

祖彥手裏正捏著牌。

“東家的東西想放下關鍵的能放下!”祖彥說著,“我們本來就沒有認識過,何談以後認識!”

他說這話時,那態度甚至比他的語言更令人氣憤。墨語對他這種不顧一般的禮貌表示不滿。祖彥隻是站著,用一種極富誘導的姿勢把手裏的撲克變換了一下,然後用他那副圓潤的嗓音說,“墨語老師,好好說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