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玉嬌?”另一個聲音傳來,慢悠悠的,陌生得很。
說時遲那時快,這時門廳的門板突然打開,一陣風“呼”地出來,未等墨語反應,已經邁進三少奶奶的床前。
雖然隻是一掃,墨語完全看見了她床前的裝飾。
白色的紗帳頂,上麵繡著水仙和一些不知名的樹葉,水仙花很漂亮,在綠葉的襯托下嬌妍欲滴。
透過紗帳,隱約看到的木質的房頂,中間的大梁上雕有花,好像也是水仙吧。
床上的紗帳由金製的倒掛水仙鉤向兩邊掛起,由水仙花的形態看,做工很好,很精細,花徑末端用紅色的絲線邦住,掛在支撐紗帳的竹子頂端。
鉤子在水仙花蕾尖處自然垂下來,鉤子末端掛著一個類似中國結的墜子,中間嵌著一顆綠色的玉石,下麵是長長的穗子。
墨語驚呆了,這種感覺在哪裏見過?
想起來了。後院的小木屋。確切的說就是小草死的那個地方。
墨語雖然沒有冒冷汗,但是也倒吸了一口冷氣。
再看床上躺著一個人,是個男人。
墨語瞪大眼睛。
烏黑的鬢發遮住了燭光光,光暈淡淡。
這是個長得相當俊美的男子。影影綽綽。墨語忽然想起了付師傅,自從書香苑一別,自己還沒有見過他。不知此時他躺在這裏幹什麼。
平視過去,隻看見一身白色的內衣。
他也那麼平靜地看著墨語,眉毛如墨,一雙眼睛,似乎滿含瀲灩光彩。
墨語盯著那眼睛看,隻覺樣子煞是精致,畫描的一般,讓人不想移開視線。
認識付師傅這麼久,墨語覺著幾乎從來沒有看過他,這是第一次和他對視,目光幾乎不能離開。
風在窗戶進來,屋裏的紗帳開始飄起。
好一會,他盯著墨語,微微蹙起眉頭,雙目更顯修長。
似有說話聲從回廊那頭傳來,
“玉嬌姐,方便嗎?我們就在外麵,有什麼事吩咐一聲就可以,”說話的還是小菊。
她剛才的話打斷了墨語的對視。墨語沒有去理她。
這個男子望望那邊,神色複雜地又瞥墨語一眼。隻見那衣袂在眼前一晃,頃刻間,他竟消失不見了。
旁邊傳來一聲輕哼,墨語回過神來。
這張精致的床上,三少奶奶正地躺在大床上。
墨語感覺很奇怪的是,她沒有那種憔悴和病容,而是一種特有的輕鬆。好像自己要去一個優美的地方,而不是死亡。
她完全不介意她的生命之光即將消失。
鮮血已經把被子染紅了。但是她的笑容很甜。
墨語走過去,坐到床前。
拿起她伸在外麵的胳膊,摸著她的脈搏,摸了很久之後,
“奇怪,剛剛脈相雖然虛弱,但還算平穩,現在怎麼突然急促淩亂起來,而且忽慢忽快,令人捉摸不透,仿佛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墨語不解的看著床榻上的三少奶奶。
正在發神之間,忽然她看著墨語,坐起來。眼神充滿了詛咒和憎恨,墨語感覺自己害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