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內,蟲獸匿藏,鳥雀飛竄,兩個對恃中的人冷目相向,翻騰的氣流持續擴張,沙煙滾滾,在氣流範圍之內漩出一圈一圈的塵波土浪。
“滅自家門?滅文?還是滅邢?”文嘯風幽黑雙眸閃爍的光芒與橫在眼前的長劍一樣鋒利。
禦風輕笑,防若慵懶不屑的姿態,卻反手聚氣,手上的竹葉仿佛一把把銳利刀片在手掌的上方繃直盤旋,觸勢待發。
“有何差別?都該!”他突然射出手上的竹葉,方向卻是文嘯風不遠處正欲悄悄逃走的文小藝。如鐵器堅硬的葉子防如天女散花,分別一一釘在不同的竹身上,被擊中的竹子恰好成一圓圈包圍住文小藝,令她驚叫一聲,慌慌張張由頭摸到腳地檢查自己有否中招。
“過來。”禦風的聲音輕描淡寫,其中蘊涵的威脅意味卻極具威力。
“不去,煙塵太多,我會得肺病的。”文小藝自然是搖頭兼擺手,腳尖卻不自覺地朝文嘯風的方向移去。
“小騙子。”禦風開始咬牙切齒,手上又聚集起另一把竹葉。
文小藝看得心慌慌,急忙抱住就近的一棵竹子,嚷嚷道:“我不動?你們慢慢聊,我不動還不成麼?”眼睛衡量了自己一下與那兩人的距離,均等。
“小七,過來這裏。”文嘯風發話了,眼睛卻盯著禦風的一舉一動。
文小藝滿腦問號,不知道文嘯風喊的是誰。
“在說你呢,醜女。”文嘯風哼了一氣。
醜女?文小藝幾乎沒口吐白沫,恨不得挖下他的眼睛檢查檢查是否有毛病。不過,既然他老兄一副要罩她的模樣,姑且就不跟他計較。她瞄了禦風發綠的臉一回,吞吞口水,一大步,再一大步。
鐺、鐺、鐺、 鐺
金屬相擊的聲音再起,禦風的竹葉這次分明直朝文小藝的雙腿射來,都被文嘯風快如閃電的劍給擋住了。
“哇!真要命!”文小藝嚇得大聲嚷嚷,閃到文嘯風的背後,抓住他背上的衣裳,沒頭沒腦地衝他嚷嚷:“擺脫他,你要再畫一次蜈蚣也行。”
文嘯風的嘴角高高揚起,顯示他的忍俊不住,他嘲弄道:“沒想到你還樂此不疲呀。”
“閉嘴吧,你打得過他麼?”文小藝在他背後戳了一下。
“哼。”他不說話,注視著禦風那被怒火燃燒得幾乎變形扭曲的麵孔半晌,見禦風運出的氣流越來越凶猛,能量越來越強,猶有排山倒海之勢,他冷笑一聲,突然收起劍,收起自己的內力,一把將文小藝拉到身前,衝禦風獰聲喝道:“為一個女人,太過了。”
禦風眼睛眯了一下,冷凝的神色不改。
文小藝卻急了,她拚命想要甩開文嘯風將她往前推的手,氣惱道:“還以為你稍微正常些,原來更不可靠。”
文嘯風一聽,將她的衣領一揪,就把她提了起來。他衝著她邪邪一笑說:“真是過獎。太可惜了,原以為第七個妾會為我所有,哪知,他對你如此執著,扭到對我這弟弟都輕易凶相必露。為免傷兄弟和氣,我隻好忍痛割愛,將你送給他了。誰叫你不聽我的話,胡亂闖入綾羅院,這可是他的領地。凡進入者,必受他的處置。這是不可改變的規則。”
語畢,麵無表情地將一臉憤然與不解的文小藝拎兔子般高高提起走向禦風。
兩個男子互相對望,淩厲的視線在空氣中仿佛能夠迸出火花,眼中都有著猜疑,顧忌的神色,甚至作出隨時攻擊或防禦的準備。即使在交接文小藝的那一刻,兩人的視線都緊緊地防著對方。
“留她多久?”文嘯風的聲音毫無溫度,送出文小藝的手仍舊揪著她的領子,。
“我活,她活。”禦風幾乎是用搶的扯過文小藝,手勁快而狠,接住她的瞬間,便將她緊緊箍在懷中,占有的神色表露無遺。一簇火光從文嘯風突凝的雙眼中閃過,他一步一步地退出禦風的攻擊範圍,同時掃過被勒得幾乎斷氣的文小藝一眼,忽詭異扯笑道:“她中了金兒的毒,若無一年半載,體內毒素是消除不清的。若盼她早死,多行魚水之歡便可。反正,你恰巧需要第七個人替你轉移噬龍息。可是,她身懷玲瓏仙普的絕技,就這樣死去,未免可惜。是不是呢,小七?你可尋好躲藏之地麼?”丟下這些話後,文嘯風詭笑著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