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突感手臂發出尖銳疼痛後,文小藝無力地仰望天空,慨歎冤家路窄,心裏納悶是否前生虧欠了這小子,救他一命之後她似乎從沒被善待過。此刻身側那眼熟臉熟的金色小蛇不知是金兒祖宗第幾代小輩,豎起腰身,朝她吐出信心,無神的黑眼珠子被她鎖定之後依舊木然,隻是仍然保持一般動物的本性,受到她視線的威嚇後逃之夭夭。
“要是金兒的毒也能免疫就好了。”文小藝低低哀叫,這回不知文嘯風又打算如何折磨她了。
空有一雙鎖魂眼呀!
文小藝眨了眨一雙早因背疼胸口疼泛出水氣的眼睛,遺憾地歎息為何這雙眼竟對嘯風這樣的人形野獸不起作用。蹲在她身邊的嘯風正因金兒的遊離而露出驚詫的神情。一刹那間,那俊美無暇的麵孔忽然染上一層詭異興奮的色彩,仿佛對她的奇特能力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莫非你是禦口中的妖精?”他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板了過去。
“我不是妖精。”文小藝沒好氣地反駁,心中有些可惜,他果然不記得她了。
“不是?”他打量了她半天,似乎同意她的說法,繼而道:“妖精怎會這番醜。”
文小藝見慣不怪,被說醜也不是第一回了,她打去他的手,正要支身起來,忽感一陣昏眩感。心裏清楚,金兒的毒開始發作了。
此時,嘯風發話了,他站起來道:“莫非你是那邊派來的奸細?正好,雪猆需要玩伴了。”
文小藝看向高高在上的嘯風,留意到他眼中那一抹迫不及待的肆虐玩性,背脊不禁冒出一陣冷汗。
雪猆!
原來是隱藏在嘯風常練功的山洞中的一頭怪獸。頭似雄獅,身如豹子,體形卻比豹子大上一倍有多,白底茸毛黑花斑,尾巴拖出兩米多長,從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響卻非獅子非獵豹,猶如深海中震動的低沉聲響。這樣一頭巨獸即使被圍困在以石柱組成的圍欄之中仍給人巨大的壓迫力與恐懼感。文小藝突然意識到嘯風的意圖,那臭小子打算將她塞進石欄內。
果不其然,未等她能有所抵抗,石欄間一塊巨石緩緩移動開,露出一個一人高的門。嘯風推開門,將文小藝丟入內,冷酷無情道:“有我的雪猆陪伴,你該感到死而無憾了。”
木門被關上,巨石緩緩歸位。
被丟入內的文小藝從不平岩石上滾落,一直緊握成拳的右手終於在碰撞中鬆開,一手的泥土散落地麵,隨之蹦出一根竹枝,竹枝在岩石的滑坡上跳躍兩轉後沒入岩石縫隙間流淌的泉水中。
小竹笛子!竟然是小嘯風送給她的小竹笛子。之前被白衣女鬼丟入竹林後不見蹤影的那一根。
文小藝將水中的笛子拾起,用衣袖插幹淨,驚喜地發現那上麵的喜鵲仍舊栩栩如生。想起童年嘯風對《天空之城》的情有獨鍾,靈機一動,她轉過身,爬上巨石,對著石欄外的嘯風喊道:“嘯少爺,我給你吹首曲子如何?”
欄外一派慵懶休閑的少年饒有興趣地傍上一根石柱,衝她露出迷人的笑容,道:“有趣,你是第一個站在雪猆籠子裏仍舊說得出完整一句話的人。”
對哦,雪猆!文小藝猛地回過頭,看到那大家夥已經懶洋洋地朝她踱來,危機感驟然升起。若說那隻是一頭獅子,她憑一雙眼睛便能將其壓製。但對於這樣四不象的巨獸,萬獸之王般的氣勢,隻怕未對上它的眼睛,自己便被生吞活剝了。
她汗涔涔地回頭,急切對嘯風道:“我知道玲瓏仙普的招式,可以將它傳授給你。”
少年嘯風一愣,瞪視文小藝,欲從她眼中找出一絲撒謊的痕跡,半晌,他掀其嘴角,雙眼卻毫無笑意,慢條斯理道:“你不知道麼,本少爺從不屑練玲瓏武功,更勿論此刻普天之下,懂得破譯仙普口訣的隻有我姨娘一人。你說練得玲瓏武功豈不是大笑話。”